撂下电话,阚德山就蒙了。夏青结婚了,夏青居然结婚了!他感觉头就要炸了。扭头就往汽车站跑去。正好一辆去上川的公交车从车站出来,阚德山拼命地拍打车门,那司机骂了一句,把车门打开一半,他侧身挤上去,找一个座位坐下。
阚德山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反正就是一个念头要去,鬼使神差一般。这符合他先干后想、边干边想的性格。夏青这么快决定结婚,肯定是被他逼得。说不定小两口这会儿正搂在被窝里一边腻歪,一边聊着自己的笑话呢,一想到这里他心口都发痛。
这几天天晴的特别好,路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中午之前,车就到上川了。阚德山躺在县招待所的房间里,苦思冥想自己究竟想要干嘛呀?难不成去夏青家讨顿喜酒喝?有这么没羞没臊的吗?越想越烦,干脆一骨碌爬起来,向大街里走去。
跟着感觉走
请抓住梦的手
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
满大街都是苏芮在唱《跟着感觉走》,当时那首歌火得没法再火。阚德山突然感觉那歌就是给自己编的,他苦笑笑,那就跟着感觉走算俅了。
走着走着,他发现满街的上川人都在聊武庄获奖和结婚的事儿。武庄两口子俨然就是一对人人皆知的明星。这让他更恨得牙根疼。
他随便一打听,找到三宿舍武庄的新房很容易。他百无聊赖的慢慢地踱过来,看见铁门是新漆的绿色,门柱上写着喜字的红纸翘起一个角来,在寒风里瑟瑟地抖动着,好像是招手欢迎他进来,亦或是轰他走开。
这时候,铁门的门栓有扭动的声音,铁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阚德山吓了一跳,闪身躲在电线杆子后面。他看见夏青上身穿一个大红的平绒棉袄,下身穿一条大红的毛尼裤,脚穿一双大红的单牛皮鞋。一副娇新娘的模样走出来。
他悄悄地紧张又兴奋的跟在夏青身后,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这时候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了。阚德山出身官宦,自小顽劣任性,骨子里就带着破坏和攻击性,喜欢冒险和不按常理出牌。
他一路尾随着夏青,看到她起撩门帘,推门走进一个美发屋,好半天没出来。阚德山等得心急,贴着墙根悄悄凑过去,隔着玻璃看见理发师正给夏青烫头发,一个白色的大头盔扣住脑袋,不可能看到他。
肚子饿得咕咕叫,阚德山到对面饭馆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罩饼,一边狼吞虎咽地大吃,一边拿眼扫着对面。
两个小时后夏青撩帘出来。阚德山这会儿瞧见了她的正脸儿,又白又细,红扑扑的,新烫的波浪大卷披肩发走路时一颤一颤的,显得分外滋润。
夏青忽然拐进女厕所,阚德山一惊,也赶紧跑到男厕所里边去,看见茅坑里蹲着一溜,几步贴到墙边,对着尿池子假装方便的样子。紧接着他听见隔壁“哗哗啦啦”的声音,他内心在“呯呯”乱跳,同时一个计划瞬间在大脑形成了。
夏青出来后径直回家了。阚德山一直目送她走进家门,听到铁门栓“咣啷”插进门库的声音才算作罢。他开始熟悉她家的地形和周边环境,前后左右地转了几圈。那是最后一排全新的红砖平房,房宽足有七八米,开间四米左右,每间房的后面都有一个不大的后窗户。他用数窗户的方法给夏青家定了位。然后捡了一块旧砖头放在那里做记号。他打量一下,房子后面是一个芦苇塘,苇子早已干枯了,只剩下厚厚的冰床,有几个穿着棉袄棉裤的小孩子在那里划冰车。
他在县百货公司买了一件防寒服,溜到汽车站旁边的小饭馆里吃晚饭,顺便喝了一小瓶二锅头,感到全身发热,浑身暖和了许多。结账时又多要了两小瓶揣在身上,借着酒劲儿在饭馆外面顺了一辆破自行车,“呱啦、呱啦”地骑着就奔了三宿舍最后那排平房。平房后面的苇塘边有一条荒废的小道,黑黢黢的连个亮儿都没有。阚德山弯腰找到那块砖头,抬头看见后窗里边亮着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将车子支在后墙边,蹬上后车架,手扒住后窗台往里看。
玻璃擦的锃亮,上面贴着一层白纸,还好有一个纸角是翘起的,贴近后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偷窥的感觉很奇妙。本来是很正常的生活场景,都会看的热血澎湃。窗子里面是卧室,卧室没开灯,但客厅的灯光透过来,还是基本能看清楚。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上面铺好了一个紫红色的丝绸双人大被窝,床靠背的下面是一个差不多与床宽一样长的双人枕头。枕头旁边亮着豆粒大的两个小灯,一红一绿,应该是插着电褥子。阚德山猜想那个通着电的厚厚的棉被窝一定特别暖和,幻想着被窝的主人要是他会怎样?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与骆红梅的那个缠绵入骨的那个晚上,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一口气出来,对夏青的恨意顿生。
卧室的门敞开着,大概是让炉火的热量多进来一点。阚德山透过门口能看到半支烧得暗红的炉子,和客厅里来回走动的人影。
武庄两口子吃饭、刷碗、看电视的过程足足有三个小时。阚德山被冻得手脚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像掉了一样。好在有那两瓶小酒在,一会一口,撑到大约十点多,这场戏冗长枯燥的序幕终于结束。阚德山希望看到的故事逐渐开始,他看见武庄端了一筐烟煤进来,不断的一壶一壶地做热水,足足灌满五六个暖壶。然后他看见武庄把一个大号的铝盆放在火炉的旁边,然后夏青走进卧室在床头柜里拿了一件红色的丨内丨裤、丨乳丨罩和一件棉睡衣,他猜到下面将要发生的故事情节了,不禁又心跳起来。
武庄把一壶壶热水到进大盆里,然后不断地伸手测试水温,阚德山猜想现在夏青一定是在旁边脱衣服,可惜他无法看见。这时候夏青已经坐到大盆里去了,他看见夏青的一双脚伸在铝盆的盆沿外边,身体恰好被火炉挡住,上面露出半个头顶出来。
武庄的整身正对着卧室的门口,他蹲在地上半卷着衣袖给夏青洗澡。这个过程大概十几分钟,他稍一走神,恰在这个时候夏青站起身来,一晃就闪过去了,这个好机会他竟然没看清!武庄开始给大盆加热水,他不眨眼地等着夏青坐回大盆里去,可她走过来时,武庄起身扶她,正好把她的身体挡住了。阚德山气得要吐血,再往下还是只能看到那只火炉和武庄的背影。
他幻想要是自己蹲在那火炉边该多好啊,要么像孙悟空那样变只小苍蝇飞进去,想落哪儿就落哪儿。这么美美地一想,又走神了,再看盆边的那两只脚没了,武庄也不见了,一定是给她擦身体去了。阚德山懊恼地想:完蛋,最后的机会错过!奶奶个纂。
正懊恼间,看见武庄怀抱着裹着睡衣的夏青走进卧室,弯腰轻轻地放在床上,夏青一撩被窝,把腿盖住,背靠在床上捋头发。阚德山一阵兴奋,暗骂你洗完澡还穿什么睡衣?讲究得不是个地方!
武庄在客厅里洗澡,夏青靠在床上等待。一会客厅的大灯灭了,夏青旋即把床头灯拧亮了。武庄穿着睡衣走进来,弯腰与夏青吻了一会儿,就蹲下身子,把头扎进被窝里去。
他看见夏青的睡衣被拽出被窝,接着一个粉红的丨内丨裤被抛出来。武庄起身脱睡衣时露出结实的肌肉,撩被子时开口朝里使他什么也没看见。俩人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既不露头也不不露脚,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地紧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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