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就大声的哭,大声的喊,你们麻烦了,你们闯大祸了,那可能是我姑夫的小孩,他可是我姑夫全家的命根子。这时追我们的几个大人己经站到我跟前了,他们一看,大吃一惊,惊慌的说:怎么是你呀?谁、谁、谁。(他当时叫我小名)我一看还是我妈娘家的远方亲戚,春节经常上他们家拜年,他们家的人也很喜欢我,原来,这块长有荀叶树的玉米山地,就是他们家的。同时,他也是我姑夫经常在一起打猎的好朋友。他听说是我姑夫的小孩,只听他们说了一句:这回天跨了。
他接过我装满苟叶的挂蓝,和我说小心点,跟我慢慢走。我就小心的跟着他,好不容易爬到出事的地方,他放下挂蓝,我就跟他下山去救那个滚落山下,挂在树杈上的小孩。到跟前一看,真是我姑夫的小孩。他们几个人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把我表哥从树杈上取下来,放到岩石底下,原来他是滚落山后,一个很尖的树杈,从他的脸上插进去,从脖子后边出来,还有其它的伤,只见他鼻子、耳朵和口腔到处都往外出血,眼睛和嘴看到很快的肿了起来,右边脸上到左边脖子后边被插的那个洞,呼呼的往外冒血,而且是黑红色的,他们把我表哥放好,让我和其他的三个人,慢慢的把我表哥往回抬,他们其中一个人去通知家人。通知的时候他们不敢说是谁家的小孩,也没说偷猪草的事,只说今天早上有几个娃子到山上寻猪草,其中有一个娃子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伤的很重。这时,我们四家人的大人、亲戚还有朋友,从山下拼命的往山上跑,我父亲年轻,跑的最快,他上来一看,我还背着满满的一挂蓝猪草,哭着往回走,因为那两个大孩子早己跑回了家,当我大姑和我大姑夫一看是他的小孩时,一下就昏了过去,上来时医生也上来了,他们马上给我大姑和大姑夫打强行针,进行抢救。后来听我妈说,可把她吓坏了,她听说有寻猪草的小孩滚下山,因为我们家后边的山特别徙峭和凶险,每年都有该子从山上滚下,只要踩失了脚,十有八九都活不了。那两个大的早回了家,就剩我和我表哥,这其中是谁的小孩,谁也不知道,况且以前算命先生曾算过,说我可能也会有事,在这种情况下,我妈的恐惧、和恐惶是可想而知的。我表哥抬回家后,经四天的多方抢救,最后还是回天乏力。
这事发生以后,我家更加快盖房的进度,有关盖房的申请也批下来了。其它的木料、瓦、石头等建筑材料,酒、肉、粮食等吃的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为了盖房我们全家平时很少吃肉、油、和纯的面食,常吃的都是酸菜煮红薯,里边多少抓几把玉米面,放点盐,就是我最怕吃的红薯也不是放的很多,那些酸菜进到我的嘴里就是不肯下去,酸菜在嘴里打转,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泪忍不住,常常会掉到碗里。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揭开锅盖一看,又是我最害怕吃的酸菜红薯汤,我端了一碗坐在房檐下,总是想哭,我妈看到我坐在那里不吃饭,眼看天快黑了,吃完饭,还有很多活要干,开始她是骂我,看我还是没动,她就拿起一根树条子来打我,我揣着碗,围着院子里的一个粪堆转圈,我跑的快,她跟的快,最后饭也倒完了,她还一下都没有打到我。
以前都是五、六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吃饭都是揣着各自的碗,在公用的院子里吃,谁家吃什么,饭好或者差,一眼就可看出。记得我院子里有一家邻居的大儿子,他可能大我八岁,因为是长辈,平时我都叫他表叔,他们家当时的条件比我家要好很多,他爸是我们大队很多年的支部书记,他对我很好,但凡是他家吃好饭时,他总是想办法躲过他家大人,把其中的一碗和我换过来吃,他大口的把我碗里的红薯菜汤很快吃完,然后把空碗给我,再把他原来碗里的好饭倒进我原来的碗里,然后和我说,快拿回去吃,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当时是怕他的妈妈看到,所以让我赶快跑回家里吃。
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这段少年苦难中的真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现在只要我回家,我都会请他吃饭和送他些礼品。相反,有一件事,让我到现在也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日期:2010-07-03 20:44:32
(续)
那就是,当我们盖房的所有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时,因为买一根盖房用的主粱还差几十元钱。全家人都一愁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就要开工。那个年代借东西还可以,借钱那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当时唯一能借、有能力借的就是我的亲小姑,因我小姑夫他当兵己经转业,在陕西省华县金堆城矿开车,每月还有几十元工资。我非常羡慕和崇拜他。
当时我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也要像他那样去当兵,转业回来当一名工人。有一天晚上我们全家座在火坑边商量这件事。我妈开口说,问谁、谁、谁借怎样,就是我小姑夫,但我父亲不好开口,我婆婆说,凭她这张老脸,她去借,(因为是我婆婆的小女儿,是我父亲的亲小妹,)这样就写了信发出去,半个月后,邮回来了二十五元钱。后来我们家房子刚盖好,实在是太困难,还要急于还其他人的账。
没想到不长时间,我小姑她竟然多次来家要钱。我父亲、我妈他们很好面子,但家里实在又拿不出来,只好东借西凑了一些钱,不够的拿猪肉、拿酒、拿面、拿布来顶。真是难死我们全家了,有不好给别人说,还的时候,都是晚上没人时,去我小姑家的,生怕别人看到,笑话我们家。当时我老想,亲女儿、亲妹,怎么会这样?我将来有能力了,只要我的弟妹有需要,我绝不会这样。
盖房子那段时间,虽说体力很苦,但吃的比平时要好,我们都是随着外请的帮工一起吃饭,我那时候虽说我只有十五岁,但在同龄人当中,我长的最快,个子显的比大我两岁的孩子还要高,由于我父亲是在十八岁时,我妈就生下了我,当时我父亲才三十三岁,他人长的很白,本来就显的年轻,每次我和他一起出们,别人看到时,总是说,这是你的弟弟吧。我父亲就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的大儿子。这一高,可把我给害苦了,吃饭当小孩,干苦当大人,盖房挑水、挑土,基本上全是我,特别是挑土,那不是在平地,它是挑着两只装满土的蓝子,踩着木梯,一步一步往不断升高的墙上挑的,最高处,可能有二十米以上,别说挑东西,没有习惯的话,空手上去都很难,这个活又累又危险,全家人体力确实是很累,但精神都非常好,房子一天一个变化,大概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三间瓦房就盖好了,出水的那一天,(房子完工的意思)真是太高兴了,崭新的三间大瓦房,当时在我们都还是旧房的小村里,真是鹤立鸡群,非常显眼。因我父亲和我妈他们平时为人关系很好,盖房帮工的亲友也特别的多,天气也特别的照顾我们,三个月几乎没有下过很大的雨,各方面都比较顺。 房子盖好后我们就开始搬家,开始还账,开始过比盖房前更节俭、更艰苦的日子,家里除了这三间房,其它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以前由于房子小,本来家中就没有什么家居,现在这么大的三间大瓦房,显的就更加空旷。
盖房三个月当中有一个小山姑,她当时才十四岁上下,她是出了大力的。三个月她帮我妈上山寻猪草,回来用刀切猪草,择菜、洗衣、洗碗、烧火、做饭,只要是家务活,几乎是无所不干,她很能干。
因为家境不好,孩子又多,所以她一天学也没有上过,但她人很聪明,懂事、早熟,人长的也算漂亮,十四岁出头的一个女孩,在我家帮忙做了这么多的事,没有任何怨言,她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为什么要提这个人呢?她值的提,由不得我不提,我怀着珍惜和感恩的心,来回忆这段往事。因为她是我一生中,爱情旅程的第一站。说实在的,小时候,不懂什么叫爱情,但找一个漂亮,贤惠、能干和喜欢自己的媳妇,那还是非常向往的。那个年代,很兴娃娃亲,亲上攀亲。就是说几岁就把孩子的媳妇给定下来,还有就是表兄妹定亲,称之为亲上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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