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黄土满人间》
第42节

作者: 格非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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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二郎想了一想说:“他封印了我一段记忆。”
  听到这话,裴鸿急忙阻拦道:“你那段记忆我看过,没什么可疑的。”
  甘秋平信任裴鸿,没有再追问,他又问道:“还有呢?”
  萧二郎摇了摇头,说道:“再没有了,都告诉你了。”
  甘秋平仍不肯放过他,说道:“细细思量一番,莫管有没有关系。”

  萧二郎只好又努力回忆了半天,才迟疑着说:“倒是有一件事情,不过着实荒诞!”
  日期:2012-4-19 2:03:00
  连载122.飞剑
  甘秋平看到萧二郎吞吞吐吐的样子,立刻变得双目炯炯,他急切地说:“莫要怕荒诞,荒诞正是探幽索微之蹊径。”
  听了他这话,萧二郎仍然不好意思,他笑着说道:“那盛虚堂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种上古神兽,叫做造戎。”

  听到上古神兽,众人立刻联想起上古洪魔,都埋怨萧二郎道:“这可不就是了吗?还说什么没关系?”
  萧二郎吓了一跳,立刻将造戎的故事转述给众人。他不算是有口才的人,但是天性聪明,条理清晰,也令故事娓娓动人。众人听了这个故事,都为之动容,而甘秋平和裴鸿最感震惊。
  裴鸿说道:“自古都说昆山神女造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造戎。”
  萧二郎立刻说:“我都说了,这是盛虚堂随口乱编的故事。”
  甘秋平摇了摇头,说道:“这盛虚堂分明是有居心的,这个故事肯定不是随便说说。”他皱着眉头沉思,沉吟着说:
  “如今看来,这件事情有两个说法。其一,这盛虚堂包藏祸心,抑或主使抑或协从,与北莽林之难不脱干系;其二,这盛虚堂其实是在暗中帮助我们,昭宁城中的谣言是他想要警告世人,要是这样,这个故事就有深意了。”

  听了他这话,众人莫衷一是。裴鸿说道:“这倒是上古遗迹的一个解释。”
  武人们读书不多,都没有听说过什么上古遗迹,甘秋平却心中一动,急忙问道:“你说的是穆陵石墙?”
  大约三百年前,在为穆宗仁皇帝开凿陵寝地宫之时,在地面下两丈深的地方,发现了巨石堆垒的石墙残迹,一般称之为穆陵石墙。
  也属事有凑巧,在开凿的过程中,先是发现了一处先民居屋的遗址,然后才发现了这段石墙。民居遗址中出土了简陋粗糙的陶器、骨镖、石斧之类的器物,还有穴地为炊的火塘等。如同玄理学界所描述,上古之世人类磨骨凿石为器物,这些器物证明这个民居遗址的年代很久远。
  有的学者认为,遗址因为不断有尘土覆盖,所以靠近地表的年代晚,在地层深处的年代久远。可是这样一来,就说明人类在上古时已经能够修建规模宏大的石墙,这似乎又很奇怪,因为当时没有金属工具,人类是怎样雕琢石块的呢?
  这个问题成为玄理学界的一个谜团,引发了学者们的纷争,一直没有定论。如果在人类之前真的有造戎作为万物灵长,那么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更何况造戎一朝而灭,郁积的戾气若是生出什么精怪,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盛虚堂制造流言警告人类提防上古洪魔,看起来并无恶意。

  甘秋平徐徐地说:“依着盛虚堂的说法,这圣山乃是通天塔的遗迹,在圣山附近只怕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他一棹羼尾,来回踱了几步,沉吟着说:“如此说来,须是要往圣山一行。”
  萧二郎心中立刻澎湃,昂然说道:“萧某愿往效力。”
  裴鸿和甘秋平都笑了,甘秋平说道:“萧兄忒也心急,这前往圣山却不是等闲之事,需得要好好筹划一番。”裴鸿也来浇冷水,笑说道:“你最近可走不开,朝廷正要授官,我特地保举了你。你若是一走了之,裴郎中可是要被罚俸了。”
  众人都轻轻地一笑,令萧二郎有些不好意思。这时甘秋平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奇怪!我的飞剑如何还不回来?”
  日期:2012-4-19 21:39:00

  连载123.愤怒的牛鼻子
  飞剑是道家至宝,与炼制者心意相通。甘秋平略一凝神,心中已有感应,他急匆匆地走出校场,其余人等都紧紧地尾随着他。走出校场不远,甘秋平找到了他的飞剑,黄灿灿地跌落在大街上,周围的晕光正一明一灭地闪烁着。一名衙役站在飞剑旁,替甘秋平看守着失落的宝物,过往的行人在一旁好奇地驻足观看。
  甘秋平急忙上前,俯身捡起飞剑。衙役伸手阻拦住他,说道:“老神仙,这是你的飞剑吗?”
  甘秋平眉头一轩,说道:“正是在下之物,这位官差可有甚疑问?”
  官差自然不敢得罪天师府的道士,陪着笑说:“上仙不要动怒,只是小人既然看见了,自然有看守之责。上仙说是自己的,有什么证据吗?”
  甘秋平一瞪牛眼,说:“要什么证据,若非炼制者本人,旁人是操运不了飞剑的。”
  官差愈发恭敬,笑着说:“那就斗胆请上仙操运一番。”

  甘秋平无奈,只好捏了一个诀,催动内力,口中说一声“起”。飞剑应声一动,离地一尺,又呛啷一声落在地上。官差看到这个情形,立刻将手按在刀柄上。甘秋平面色铁青,催动全部内力,暴喝了一声道:“起!”飞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飞起,回到了他的手中。
  官差疑惑地看了甘秋平一眼,歪着脑袋思忖了片刻,问道:“老神仙可是生病了?”
  甘秋平生硬地说道:“关你什么事?”随即收起飞剑,拂袖离去。
  萧二郎裴鸿他们立刻跟了上去,裴鸿关切地问道:“是在北莽林受伤所致吧!忧虑也是无益,还是应该好生调养。”
  道士失落飞剑如同做官丢印,是非常令人尴尬的事情。甘秋平神色黯然,良久才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思虑也是无益,看来我得要好好调理一番了。”

  裴鸿善于替人着想,连忙岔开了话题,问道:“不是说从天师府取盛虚堂的文案吗?何不让大家看看。”
  甘秋平这才想起来,连忙取出飞剑,从上面解下一个小圆筒,从筒中取出了一页薄薄的竹纸。众人凑在一起,看见上面也画者一个白胡子老头,有些像是甘秋平所绘的盛虚堂,多看两眼又觉得不像。裴鸿问道:“这也是用摄影图形术所绘吗?”
  甘秋平摇头道:“应该不是的,以前并没有人见过他。这应该是从上天所降的图形翻录而来。”
  天师府四时祭祀上苍。若是贡献丰厚、牺牲众多,令上苍觉得满意,上苍便会在天师府的影壁上降下文字图形。有时候是来年的气象,有时候是地仙妖魔的资料,盛虚堂这一张就属于后者。
  裴鸿说道:“既然这盛虚堂肯以真面目示人,我倒是宁愿相信他是帮着我们。”

  甘秋平心情恶劣,跟人说话不客气,他抢白道:“裴圣人眼中自然都是好人。这就叫做真面目了?我是看过这幅图的,怎么没有认出来?”
  裴鸿无端被刺,表情尴尬,但是他恭笃圣人之道,只是宽厚地笑笑。旁人看到甘秋平正在无事生非,都不敢言语。萧二郎突然大声说:“甘道长,你救了我两次,还没有谢你!我请你吃饭。”
  日期:2012-4-19 22:56:00
  连载124.平海公主
  萧二郎诚心相谢,很舍得掏腰包。他听说甘秋平是北方塞阴人,想必嗜吃羊肉,因此不怕破费地在羊馔仙酒楼宴请甘道士。羊馔仙酒楼坐落在京城中最热闹繁华的筑圣大街上,自然以擅长烹制羊肉而闻名。羊馔仙风格独到,无论暴涮蒸烤都别有一番风味,很受食客们赞赏。若论起奢华排场,自然不能和乌金殿一类的销金窟相比,但也不是那种可以隔三差五光顾的平价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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