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姐姐也急忙跟了过来。她叫了那男人的名字,他大概叫赵维纶。他回头看看姐姐,有些犹豫。
我上前两步,问赵敏,“你怎么会在这,和他一起?”
日期:2010-12-30 16:10:51
姐姐没有回答,她只是定定看着我,仿佛这是她第一天认识我。
那个叫赵伟伦的男人回头问姐姐,“你们认识。”
“认识。”姐姐看着我回答那个男人,“很早就认识。”
“哦。”那男人的气势消减下来。看了看我和阿蛙,还是往旁边退了两步。
“你们别在这里胡闹了。”姐姐对我说,可是又显得底气不足。我想,她是懒得和我说话了吧。
“你怎么会在这,和他一起?”我又问了一次。
“你们该回去了。”赵敏说。
“你管不着。”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和他一起?”
“这件事,你也管不着。”姐姐口气异常冷淡,她从没和我这样说过话。
“那混蛋是谁?”我问。
姐姐涨红了脸,也许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你说谁混蛋。”那男人走到我和姐姐中间,瞪着我。
“操。”阿蛙倏地冲上去踹了那男人一脚,“就说你,怎么着。”
那男人打个趔趄,差点摔倒,阿蛙这一脚揣得不轻。
姐姐冲着我喊,“你们疯了,想干什么。”
那男人也准备冲上来,却被姐姐一把拽住。
那男人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可终于没有出手。
两个保安迅速跑来,服务员和其余酒客也围拢上来。
“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要不然我们报警了。”一个头戴大盖帽的保安说。另一个保安正用寻呼机报告情况。
“玩玩,没事。”阿蛙对保安说,“这小子勾引别人女朋友,还摆谱,他妈的不识好歹。”
“我不是他女朋友。”赵敏只是直直看着我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她的语气越发冰冷,想是在发毒誓。
“是,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对姐姐说。我知道,我是彻底失败了。
“我们走。”姐姐拉着那男人手臂转身要走。
“别让老子看见你。”阿蛙还在冲那个男人喊。他是想帮我挣回点颜面吧。
日期:2010-12-31 20:09:59
“你给我等着。”那男人回头说。然后他们真的就走了。
所有围观的人都看着我这个失败者。在他们眼里,我真是他妈的可笑。
我什么也不是,我终于知道了。我现在甚至连做弟弟的资格都没有了。
恍惚着,我觉得刚刚喝下去的酒统统开始发酵了,一阵阵的眩晕感冲上脑门。
这种感觉来的很是时候,你弄不清什么是痛楚,你只是感到恶心。
阿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默不作声。保安,服务员,那群看热闹的酒客也各自转回自己的位子。
我站在过道上,看着姐姐和那个男人走掉的方向,我知道,我他妈的是彻底失败了。
胃里的浊气一阵阵的往上涌,我想呕吐。
我跑去卫生间大吐,吐到眼泪水也跟着下来。阿蛙一个劲地在外面敲卫生间门。嚷嚷着问我要不要紧。
我告诉他,让我独自呆上几分钟,吐完就没事了。
我蹲在卫生间角落里,一边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只要一回想,脑子里都是赵敏对我说着那句话。她说她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奇怪,让你喝醉酒时,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不可理喻。
封闭的空间里全是酸腐的气味,现实也跟着发霉了。可是你躲在这里,会觉得安全。我觉得有些冷,我觉得外面有个巨兽正等待着吞噬我。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了,直到阿蛙不断敲击着门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我,我以为天已经亮了。
阿蛙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不小心睡着了。我问阿蛙现在几点了。他告诉我时间,我才知道自己只是昏昏沉沉睡了半个小时。阿蛙一直在外面守着。他是害怕我出意外。
“这里只是二楼。”我告诉他,“我没那么蠢。”
小腿发麻,走路一瘸一晃。阿蛙执意要扶着我。我甩开他的手,我想让他明白我没那么软弱。
“回学校吧。”阿蛙说。
“不喝了吗?”我问他。
“不喝了,肚子饿,弄点吃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干他娘的,踢太轻了,没能把那家伙弄残废。”
“已经不错了。”我说。
他嗤嗤苦笑,笑得真难看,和我一个样。
我们出了酒吧,往学校方向走,现在才是傍晚下班时间。人人都赶在夕阳余晖下,拉长了影子,找自己的归宿。
电话响了。掏出看,熟悉的号码。姐姐两个字,闪在眼前,够讽刺的。
“那个混账女人吗?”阿蛙问。他肯定注意到我脸上该死的表情。
我犹豫着,可到底还是按了接听键。
“你在哪?”电话里的女人问。
我不说话,我想仔细辨认这个声音,仿佛这个女人突然就变得陌生。我有些恍惚,她到底是谁。
“你到底在哪?”她又问了一遍。
“你打错电话了,”我自以为很认真地告诉对方,“我是和你没有关系的人,你打错了。”
对方静默,整个城市也跟着突然安静。
我听到喘气声,像是一阵风,这阵风从另一个世界的边缘刮过来。顺着这阵风,你似乎隐约能窥见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但是,你永远也去不了。太远了。
“我挂了。”我说。然后我真的挂断了电话。
日期:2010-12-31 20:13:51
这个手机拿在手上,似乎多余,很不顺手。马路边有条小港,我只是觉得该把它丢进去,它的宿命该是这样。
抛物线带着阳光的反射。手机落进河水的一刹那,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喧闹。
“这也算洒脱吗?”阿蛙问我。
“你觉得了。我想换个新手机。”我说。
“靠,那应该算洒脱。”阿蛙朝河水啐了一口。
“叫你看笑话了。”我说。
“什么屁话。”
“是,狗屁不是。”我说。
“去喂饱肚子先,忘掉这狗屁先。”他陪着我伸了伸懒腰,好像我们才起床。
“那男人像狗屁?”我问他。
“像,像极了。”他说。
学校后面的九百碗面馆里,人群熙熙攘攘。人多也有好处,至少你不会觉得孤独。
阿蛙大口大口喝下一杯可乐,很不友善地打个饱嗝。
“我说,那个女人可有点不厚道。”他瞅瞅我,小心翼翼说了这一句。
我不想回话,继续闷下头吃我的老鸭汤面。
“妈拉个巴子的,这个骚货。”他朝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嘛。”
“别让老子碰上他们,真他妈看不顺眼。”他还在继续。
我砸了桌子,是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像是身体的自然反射,我自己也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
桌上的杯碗震动得直晃。
阿蛙果断地闭住了嘴。他的面孔涨得通红,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冲他发火。
我知道旁边的人都在看我,可我不在乎。就让他们看好了。我已经习惯了。
“她是我姐。”我终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已经忍受不了这个秘密了。
我甚至想爬上桌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喜欢的女人是我姐。
空气像是烧焦了般,似乎某个角落窜上一股危险的火苗。你是在这个地方安稳的等死,还是逃跑。我能嗅到这种危险的气味。我知道。
“她是我姐姐,和我一个姓。”我又重复了一遍。说给阿蛙听,也说给我自己听。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喜欢的女人是我姐姐。
“你姐,什么意思?”阿蛙变得结巴,他是被我吓住了。
“是我姐姐,应该算是。只是,我想,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说。
“可是你喜欢她?”
“是。”我说。
“哦。”他说。
“是不是很恶心?”
“不知道。”阿蛙摇着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说。
“也许,也许你只是还年轻吧。”阿蛙说,“以后会好的。”
“到底是不应该,不可以。到底是我这个人很恶心。”我说。
“不是那个意思。”阿蛙还是摇头,“我是说,这种事阻力比较大吧,她是被领养的吗?”
“不是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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