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边开车边心神不安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黑色塑料袋,生怕它会毫无征兆地动弹一下,或者扯着嗓子哭起来。下班高峰期,车被堵成了长长的车龙,许诺心烦地按压着喇叭,依旧是无功之劳。烦闷渐渐从她心底升起,压开两侧的车窗,风吹进来夹着汽车的尾气和所有拥堵在这里的司机的躁狂。忽然,一阵婴儿的痛哭声传来,许诺整个人弹起来,惊恐地看着旁边的塑料袋。
“看看,你哭了阿姨就不喜欢我们宝宝了。”旁边车后座上的一个母亲抱着正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想尽办法哄着。
许诺皱着眉关上了车窗。阿姨?谁是那个孩子的阿姨。女人都是如此,永远不愿意承认年龄在随着岁月上涨,她希望当小孩子一辈子的姐姐,可是没人配合她撒一辈子的谎。
张美儿依靠在冷君度的怀里,认真地把他右手包扎伤口翘起的纱布系成蝴蝶结模样。
“好玩吗?”冷君度觉得张美儿很无聊,又很可爱。
张美儿点点头,一本正经地摆弄着那两截纱布。
“傻瓜。”冷君度笑着说。
“你才傻呢!”张美儿嘟着嘴转过脸,眼神从开始的责怪转而至深情。
冷君度的心痒痒的,张美儿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唤起他封存许久的爱意,他吻着她的唇,稍微用力地咬她的舌尖,他想要她就彻底融化,渗入自己的血液。
张美儿忽然用力推开冷君度,不可思议且带有点点愤怒地责问:“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接吻不闭眼睛啊?”
冷君度整个人楞住了,面前的女孩究竟会是怎样的人?
“你为什么不闭眼睛?”张美儿不依不饶。
“大小姐,那条明文规定接吻一定要闭眼睛的?”冷君度被她的追问逗笑了。
张美儿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什么理由,而后陷入赌气的状态不再理冷君度。
“生气啦?”冷君度看着张美儿撅着嘴从自己的怀抱里挣脱出去,一个人落寞地坐在角落,眼神悲怜。他的心头微微颤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四目相对。“真生气啦?”
张美儿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没有。但是有人说睁着眼睛接吻的人是很花心的,而且你……”张美儿想说冷君度本来就是个花心的人,又害怕伤害彼此的感情,决定把后半句话吞下去。
“还有这个说法啊。”冷君度猜到了张美儿没说的话,但他并不怪她,毕竟她还不够了解他,“那为了证明我只会专一于你,我们再亲一次,我闭眼睛好不好?”
张美儿的脸顿时就红了,是喜悦还是羞涩,也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凑近,看着他有些别扭地闭上眼,有些不习惯地找她的唇,甚至有些不自然地吻着,挑逗着她的舌尖。
“呵呵呵……”张美儿傻傻地含着冷君度的舌头笑起来。
“你笑什么?”冷君度有点屈辱的感觉,他以为自己的吻足以令她忘情,而此刻她非但没陶醉,竟然还像听了笑话似的。
张美儿吞下口腔内多余的口水,有点羞涩地垂下头不敢看冷君度满是质疑的双眼。“我刚才也睁着眼睛来着,其实那感觉也挺好的。”
“傻丫头!”冷君度宠溺地捏了捏张美儿的鼻尖,爱意再次升腾。
高巍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四周环境的声音。不一会儿,传出门被撞开的声音。她依旧躺在床上,语气异常温柔地说:“宝贝儿,你回来了?”
一个温热的大舌头舔过高巍搭在床边的手,接着一股股热浪冲着她的脸袭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去和那个小母狗约会去了?”高巍宠爱地偏过头,拍着大黑狗的嘴边。“以后不可以回来这么晚了,妈妈会着急的。”
高巍起身走进厨房,拉开橱柜的门取出一个不锈钢的饭盒,盒盖打开时一股奇异的肉香飘了出来。她一股脑地将满饭盒炒熟的肉块倒进大黑狗的饭碗里,然后美滋滋地看着它狼吞虎咽地一扫而光。
“好吃吗?看你吃的嘴边都脏了,来,妈妈给擦擦。”高巍将大黑狗揽在怀里,像个母亲一般为他擦去嘴角遗留的肉质。“你这坏孩子,就喜欢吃胎盘,真的那么好吃吗?你跟妈妈说,是以前那样蒸着吃好吃还是现在这样炒着吃好吃啊?”高巍就这样抱着大黑狗的头自言自语着,但她觉得他们之间是可以交流的,至少她能透过它的眼睛看见亲情的影子。大黑狗撒娇地躺在高巍的怀里,露出肚皮,吐着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
“好了,闹够了,该睡觉了。妈妈要给哥哥上香了。”高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她径直走出去,用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她用打火机点燃门口的蜡烛,带来微弱的光亮。黑乎乎的墙壁上挂着被烧坏的照片,相框已经变了形,其中的照片也多有缺损,但是有些还是能清晰地看出照片上面笑脸如花的人就是高巍,其中一张她抱着孩子的照片显得异常美丽。她并没有看墙上的照片,而是举着蜡烛一直向前走,走到尽头,黑框中的照片是一张孩子的脸,一副懵懂的表情,一脸对世界的未知神情。那是孩子的百天照片,也是孩子的遗照。
“妈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高巍慈爱的脸上渗透着一丝苦楚。
照片中孩子的双眼被烛光映得发亮,像泪水在慢慢积攒,满了眼眶。
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高巍也不例外。
日期:2011-5-2 15:10:00
高巍,曾是大学里的系花,她的眼睛很漂亮,深褐色的瞳仁给人一种别样的美丽感觉。大三那一年,她兼职在超级市场里促销薯片,认识了在超市工作的陈阵。从那时起,她坠入爱河,不顾家人的反对一毕业就和陈阵领了结婚证,两个人在没钱的情况下,租了如此偏远的房子过起了小日子。
结婚后,高巍成功应聘到一家私人医院工作,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想要得到的都在一一实现。
陈阵长相很一般,身边的朋友总会谈起高巍的美貌,然后提醒陈阵,千万别让那么漂亮的老婆被别人勾引跑了。陈阵把这种心底的不安一直压抑着,直到有一天,他在外面应酬喝得酩酊大醉,他冲进屋看着正在擦护肤品的高巍,醋意泛滥。他把她压在床上,撕破了她的睡衣,扯断了她的内衣带子,他厚大的手掌一下下抽打在高巍漂亮的脸颊上,鼻子和嘴角都渗出了血也没唤醒陈阵的理智,他边打边大声嚎叫着:“这么晚你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去勾引人?你是不是想给我戴绿帽子?”高巍几乎一丝不挂地蜷缩在一起,眼泪混着血液滴落在刚买的床单上。
高巍的头发被陈阵扯下来许多,第二天肿起的头皮疼得不敢碰,脸上也有很多地方淤青了,她呆呆地对着镜子坐着,心里不停反复地问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陈振酒醒,看着眼睛红肿一脸青紫的高巍,太阳穴涨得发疼。他早已经忘了醉酒后的一切,也忘了他亲手打了她,并一次次用语言侮辱着她。
外面的阳光刺眼地照在高巍的眼球上,泪水渐渐聚集,她悲伤地闭上眼睛,泪水翻落。
高巍为了陈阵有更多的安全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她每天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般,可以透过窗户享受阳光,可以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她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为他而和整个世界隔离,哪怕在孤单、再无趣,她也会在家里默默地等待着,等着陈阵回家。高巍是那种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女人,但她却不明白爱情不是守恒的定律,不代表她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回报。
高巍和陈阵的婚姻持续了一年后,陈阵在一个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她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
“我们离婚吧。”陈阵在即将抽完一盒烟后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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