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青母亲党玉荣与父亲张兴高这样的日子极其短暂,随着张兴高有限的假期逐渐殆尽,四青母亲饱受蹂躏的身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又逐渐恢复成原来那种风*放浪的原始状态。那是一种风情万种水性杨花的品性,她的明眸皓齿举手投足,她在农田里干活的麻利和干练,无不透露出一个乡村女人心知肚明的欲望气息,那情形和身体仿佛是一捆在外面暴晒了很久的干柴,只需要一粒火种,就可以点燃她的情欲之火,形成燎原之势。
不管王大能是否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但四青对他心存敬畏之心,低头不见抬头见时,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能避让的尽量避让。一个太阳毒热的傍晌午,薅草的中途带来的水喝光了,四青再返回家用盛装散酒的塑料桶盛了半桶水给母亲党玉荣送去,爬上黄河大堤时还有股不算很孟浪的风夹杂着丝丝的凉意扑面而来,可下了堤就奥热难耐,就是堤上堤下两重天了。
远处的阳光下,四青看见已脱去外套的母亲只穿一件紧巴短小的灰白汗衫,小小的汗衫已裹挟不住她丰腴的身子,衣衫里没有被胸衣控制的丨乳丨房,随着母亲的弯腰薅草,在她胸前跃跃欲试地蠢动不止。那时,在四青看来母亲确实是美丽健康的,那应该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成熟质朴美,那种浑身洋溢的美对于男人散发着一种危险信号。但同时,四青又是厌恶痛恨母亲的这种通体弥漫的放浪形骸的风*,就是这种举止不得体,使他获得今生痛苦羞耻的根源,使他备受炎凉世态热潮冷讽。
本来屹蹴在田埂上与薅草的母亲党玉荣打情骂俏王大能,看见四青从远处走过来,为了避嫌,忙车转身来,在隔壁的田地里佯装薅草。四青知道王大能的田地离自己的天地有八里地远,装也不像个装的样子,真像个演技蹩脚的演员,四青心里嗔怪地埋怨。
四青默然地把塑料水桶递给母亲党玉荣,她扭过头来,看见佯装薅草的王大能随手拔了几颗狗尾巴草,又返了回来,屹蹴在田埂上,叹息着说:“凡事想开来就好,想想看,一个人伟大而漫长的一生,也就是经历几次短暂的收割而已。夏收麦,秋收豆,每收割一次,就会向坟墓迈进一步。”
感叹完后,王大能抬头见喜,看见母亲党玉荣嘴对着塑料水桶的嘴,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几口,看见身边的四青时,黯淡的眼睛猛的雪亮了一下,打趣说:“四青,给你妈带水,怎么不给我带一桶来。”
四青感觉王大能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腔调又是怪模怪样的没话找话地挑衅。他没有搭讪,只是给王大能回望了一个白眼,把他凉在一边。他对母亲党玉荣说:“娘,你收工时把塑料水桶带回去,我先回了。”他撇开两个神色不对劲的大人,兀自走了。
王大能摆出一副不像队长的样子,尴尬地挠挠头,脸色不悦地说:“这孩子人小脾气大。”在党玉荣面前,怎么也显示不出来他能符合队长身份的严肃威赫的样子,再凶狠的话,一出口,全都变成了深沉低回的呢喃,就像清澈的水流漫过春天的草地,声音中带着柔情蜜意。
母亲党玉荣边喝水边笑的胸前波涛起伏般的颤动,边笑边说:“四青有时连我都不理,他还能理你?”
王大能有点滞傻的眼睛盯在母亲党玉荣的身上,再走近一步,佯装恼羞成怒地说:“你还在笑我,你喝你水桶里的水,我要喝你的水。”
母亲笑躲着说:“别介啊,别介,大天白日的,让人看见笑话。”她脸上挂着的笑就像水上漂浮的油花花。
日期:2010-09-18 07:03:33
四十
四青的母亲党玉荣和月亮湾的队长王大能“搅和”在一起的端倪,在她和丈夫张兴高举行婚礼时就有条不紊地拉开了序幕。这些话是黑黝黝的王大能在初秋的一天晚上的田野里第一次把白花花的党玉荣压在身子底下时向他开诚布公地坦露的秘密。他说,那天她和张兴高的婚礼上,要是和她入洞房的新郎是自己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啊,可惜新郎是张兴高——一个抱着金砖去要饭的主。
月亮湾的队长王大能自从第一次见到党玉荣就开始魂不守舍。在阵势浩大的宴席上,他接过新娘敬的酒时,颤抖的手没有端稳酒杯,让酒水泼洒到衣服和地上。新娘给他点烟,他吸了一口后,就木然地发呆,因间隔的时间太长,当继续燃烧的眼都炙烤到他的手指头了,他在从迷瞪中幡然醒悟过来。
席面上,很多人都明白队长王大能的失态与美艳绝伦的新娘党玉荣有关,在城里混事的张兴高估计也不是傻子,也能看出子丑寅卯来。新娘把该敬的酒敬完,就很少再出头露面。
酒足饭饱了,王大能给众人打着招呼说,“我先走了哈。你们慢慢喝。”边说边摇摇晃晃地向外走。这是今天的婚宴上,他想再见到新娘的最后一次机会。宾客要走了,作为新娘不可能不出来相送的。张兴高虽然嘴里说着“再坐会”的言辞,但举手投足尽是欢送的架势。他把洞房里的新娘叫了出来,送送要走的队长。
“王队长,再见,请您慢走。”党玉荣说着与王大能握手告别。
王大能的大手和党玉荣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除了握的时间别别人要长几倍不说,还动用了另一只手。双手并用与送别的人相握,是除了新娘以外其他人所得不到的荣幸。
王大能另一只不该伸出来的手,肥嘟嘟地趴在新娘小巧秀美的手背上,像趴伏着一只肥硕的蟾蜍。党玉荣感觉那只蟾蜍极不舒服,希望它早些跳开,因为那只不安分的蟾蜍在越越欲动的小动作,让她麦芒附身般的不自在。
日期:2010-09-20 07:23:50
“你的嫁衣,你的嫁衣……”经常在月亮湾父老乡亲面前慷慨陈词的队长,嘴唇翕动言语木讷的竟然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言词。
“这嫁衣太艳,我不喜欢,”党玉荣说,“话又说话来了,这是出嫁的行头,必须要穿的。”
“不错,呵呵,真的不错”王大能浮想联翩地说,“看见你,让我回到十多年前,我结婚的年代。”
“不好看。”窘迫的党玉荣想抽出手来,拂一下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但那只蟾蜍趁机一跃,跃到新娘腰部的嫁衣上。“这衣服布料好,连手工也是首屈一指的精湛。”王大能不厌其烦地摩挲着新娘的嫁衣说。
“我在镇上找的裁缝裁剪的。”党玉荣羞答答地说。
“你很有眼光。”王大能连声赞赏着,他终于把手拿开,顺势向纷纷离开席面送别的人挥挥手:“再见了各位,别把新郎灌多了,他还要例行公事。”
王大能在一片爽朗的坏笑声中,扬长而去。
以后的日子,当她那柔柔的手指在王大能的手掌里抽出,暖暖的感觉却留在了他的念想里。
王大能每次经过党玉荣的院子时,都会踮起脚跟向院子里三番五次地张望,他觉得在想当年的婚礼上一身红嫁衣的党玉荣还端着酒杯站在那里。
晚上,躺在床上,那袅袅娜娜的身姿伴随着日出东山的月亮,一起随她入梦。
更让党玉荣吃惊的是,好些年来在自己的婚宴上对自己动手动脚王大能以后对党玉荣却没有任何亲昵的表示,就是与她走顶头,他也时常面无表情,就像对待月亮湾里的每一个女人一样的态度。他给他说的套心窝的话,让党玉荣觉得虚假的成分很多。他在她肚皮上边运动着,边信誓旦旦地说:“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些年来,我在你目光之外,偷偷地爱着你。在你结婚的那天夜里,我硬生生一宿没有合眼啊,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颠鸾倒凤,我心如刀绞。”
王大能说完这些话时,泪眼汪汪地唏嘘不已,这时,党玉荣才信实了他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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