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能装模作样地手提着铁锨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从王大能走过了,她就知道,王大能三更二半夜地到田间来找她,不是为了给她浇地,而是另有图谋。党王大能把上衣脱下,平展展地铺在田野的土地上时,她知道他俩的戏剧上演的序幕有条不紊地缓缓拉开了。他用手把她连体托起来,放在他摊开的上衣上时,她没有忸怩没有作态。她觉得,事情已经水到渠成地到了这一步,是竟然中的必然,好像饿了吃馒头渴了喝水一样。
使她未料所及的是, 王大能别看年纪一大把,还是老当益壮,在男女情事上确实身手不凡,除了把张兴高平时照顾到的田间地头耕耘遍了,还把张兴高没有照顾的边边角角给拾掇了一遍。把党玉荣给伺候的很熨帖,心里很快慰。她暗暗惊叹,别看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做起这事来,还真有两把硬刷子。
就是在那天浇玉米地的晚上,伴随着潺然的流水,他把一身雪白的党玉荣压在身下,向她表白自己积蓄在心头的肺腑之言。
日期:2010-09-25 10:14:45
四十一
门前大河的水一年一年地东流,家里灶火爷爷的灰烬一年积攒一年,陈年久代的老树根、烂瓦块、废旧的鸡笼,全都堆积在那里,一代一代地不成变化。月亮湾里的人们也是一代一代地活着,讲究的是家教,礼义廉耻,耕读传家,可是改变的还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一种人们所不易察觉的邪恶在月亮湾里悄悄蔓延着。
天生丽质的邢玫老师,看起来娴雅和浑身洋溢着书卷气,但她身体的欲望之树,开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花朵。她颠覆着所有人心目中的天理,她将月亮湾小学里为人师表的精神底蕴予以践踏和毁灭。
生活同艺术一样,只把悲剧留给我们。
一层不变的日子过的很快,就在布丁日沉醉于自己按部就班的学生生涯时,并觉得自己和邢老师的关系和谐融洽的近乎完美时,邢老师出事了。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出的事,就是男女问题,这路人皆知。一个女人生活作风除了问题,一定是搞了男人或被男人搞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
她来到月亮湾小学执教不久,也就是和布丁在村外的溪流里游过泳没多长时间。因为男女关系作风出现了纰漏,被迫离开了布丁,离开了月亮湾小学。显然,田校长没有对邢老师的历史了解清楚,否则想当初就不会那么兴致盎然地在班级上仰扬顿挫地介绍邢老师了。没给学校带来荣誉,临了还给学校抹了黑。
在邢老师的作风问题败露之前的好几个星期天,她总是找花样翻新的托辞拒绝布丁和麦叶过来陪伴。邢老师把布丁和麦叶置换成了贾副校长,就像布丁初中做过的化学实验,把铁置换出铜。可一天不见邢老师,布丁感觉浑身乏力,这让布丁心情郁闷了好几天。每当过见不到邢老师的周末时,成了布丁最讨厌的日子。邢老师这种诡谲的行为导致补丁的食欲不佳,吃饭的时候老走神。在饭桌上,姐姐紫定接连催促他好几次,他才勉强巴拉了几口稀饭,连馒头碰也不碰。
“布丁,今天怎么了,连饭也不好好吃?”姐姐紫丁疑窦地放下手中的馒头,把手放在补丁的额头上试试体温。随后,心里踏实地呢喃,“摸摸额头也不发烧啊,怎么饭量就那么一点点。”
“没什么事啊,你别瞎操心了。”布丁不耐烦地扒拉掉自己额头上姐姐紫丁的手说,“姐姐你说,平时的周日邢老师让我去陪她,最近邢老师也不让我去陪她了。”
“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父亲看见布丁不买紫丁的账,喝了一口稀饭,抱打不平地说。“姐姐说你,是对你好,她怎么不说家前大堤上走路的人呢?”
“哦,原来如此啊,大人有大人自己的事啊。你太小,不懂,等长大了就知道了。”姐姐亲热地刮了一下布丁的鼻子说。
布丁略带不满地瞪了父亲一眼,没有接着姐姐的话茬,埋头稀里呼噜把一碗稀饭喝完,用袖子抹拉一下嘴,朝门外跑去。把姐姐紫丁的话“再吃一块馒头”的话给抛到院内。
疾走如飞地向学校跑去,对自己亲如姐姐的邢老师怎么突然疏远了自己,这个问题让布丁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当一次不再拿邢老师的话言听计从的好学生,尽管周六下午放学时,邢老师特意叮嘱自己说她“周日要办理一些棘手的事,让他不要来学校陪自己了”。他想象不出孑然一身的邢老师怎么会有那么多“棘手的事”要处理。就是备课也花费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啊,那就是看书了,对,邢老师本来就是喜欢读书的。布丁给邢老师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原由,紧张的心才稍微有点坦然和欣慰了。
日期:2010-09-27 08:20:17
那天的午后太阳很好,家家的院子里都晒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被床单,小孩子在床被下面钻来钻去地捉猫猫。孩子的笑声跳跃在五颜六色的棉被上,棉被的五颜六色飘飞在明媚的阳光里,于是,阳光也是五颜六色的了,阳光也是一张张微笑的脸庞。
布丁无暇顾及刚浆洗过的棉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馨香,他的鼻翼见就充满着了充足的阳光和浆洗的棉被混合在一起的异常好闻的味道。他大步流星地向月亮湾小学跑去,一心想看看故意躲避着自己的邢老师究竟在忙什么。
月亮湾那破旧的小学校园宛然在眼前了,被阳光抚慰着,一副很安然祥和的样子,校园东面是大片的玉米地,春夏秋三季庄稼的味道,被风吹过那歪斜的院墙,散落在校园里,校园里原来那些高大的梧桐刚刚被村委卖掉,光秃秃的校园里只有几棵小树。不知谁家的猫爬到了校园的围墙上,在阳光里慢慢地迈着猫步,像个在T型台上表演的模特。
当布丁轻车熟路地潜伏在邢老师的窗台下时,心海里又刮起了喧天的海浪,就像几年前的夜里和四青去偷窥小搬仓的姐姐桂兰时“两人搭肩搂背地单脚站在石头上, 猫着腰的身体沿着窗台慢慢上移”的心跳同出一辙。
缩在衣衫里的头,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升,小书柜、办公桌、接着是办公椅和崭新的自行车,接踵而至地进入布丁的眼帘。除了这些静物,没看到邢老师的身影。这个时间,应该邢老师读书的时间啊,怎么不见她的身影啊?办公桌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和一大堆凌乱的花生皮和花生米殷红的外衣。这些活生生的物证表明,此刻,邢老师就在她的办公室里间的床上。那间逼仄的里间,能放下一张床就满当当的了。这点,每逢周末经常在邢老师办公室里泡蘑菇的布丁对她办公室里的摆设是熟烂于胸的。
从桌子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和一堆零散的花生皮可以判断,两人就着茶水吃完了花生,然后两人一同进入邢老师的里间卧室。得出这个简单明了的结论时,布丁的心扑通扑通跳腾的更厉害了。万一看了邢老师不该看的事,邢老师要是和我绝交怎么办啊?
转念又一想,他怪自己亵渎美轮美奂的邢老师了,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他在心里扒拉着算盘。布丁把身子压的低低的,在邢老师的窗前思忖了足足有吸袋烟的功夫,才决定“跨越雷池一步”——迂回到后窗前去探个究竟。
心跳如鼓,悄手碾脚地来到后窗下,向里观望的目光被一层印有阳光沙滩椰子树蓝天和小帆船等图案的窗帘给遮掩的密不透风。想找一处把目光放逐进去的罅隙真是难于上青天,憋急的抓耳挠腮的布丁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老虎吃天的窘迫。大天白日的把窗帘遮蔽的严严实实的,里面一定有猫腻。
苍蝇盯鸡蛋一般,布丁盯了半天窗帘,忽然看见破败的纱窗上突显着一处手指大小的孔洞来,又低头在地上找来一根纤细的榆树枝。布丁像拿到打开宝藏钥匙的四十大盗一样,不禁喜形于色。他把弯曲的榆树枝叶折地短短的,一拃长左右。然后把一拃长的榆树枝小心翼翼地插进纱窗的孔洞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挑起窗帘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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