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怪地笑起来,说:“你别怕,那天我误点了。”然后,就戴上了耳机。
A警觉起来,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却一直注意着这个怪人的一举一动——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沉浸在了优美的音乐中。
过了很长时间,A感到他开始焦躁不安,不停地扭动身子。
A睁眼看了看他。
他又朝A笑了笑,说:“我得下去了……”
然后,他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A惊骇地盯着他。
他顺着座位滑下去,躺在了下面,只露出一双脚丫子。不过一分钟,就响起了呼噜声。
日期:2006-4-10 13:36:00
夫 妻
太太出国了,男主人一个人在家。
这一天是阴历七月十三。明天,他过生日,三十一岁生日。
他打电话叫一个钟点工来收拾房间。
大约十分钟之后,门铃响了,钟点工来了。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很憔悴。
门打开之后,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都愣住了。
“你看什么?”男主人问。
“你看什么?”钟点工颤颤地反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面熟?”
“是呵。你呢?”
“我也觉得你面熟!”
“你是……”
“我是钟楚良呵!你是……”
“我是殷红!”
“殷红……对了,殷红!”男主人愣了片刻,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眼圈就红了:“你是我老婆!”
“噢……我也想起来了,你是我老公!”
两个人的声调里都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突然,男主人想起了什么,慢慢放开了钟点工的手:“……可是,我有太太呵,她出国了。”
那个钟点工一下也拘谨起来:“是啊,我也有老公,他在市场卖菜……”
男主人看着她的眼睛,使劲地想:“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你是我老婆呢?”
“我也觉得你好像是我老公呵。”
“好像是一个很遥远的梦……”
“没错儿,就是一个很遥远的梦……”
钟楚良猛地抖了一下:“我明白了,咱俩上辈子是夫妻!”
殷红迷茫地看着他,喃喃地说:“上辈子……”
终于,她把手中的脸盆“哐当”扔在了地上,一下扑到男主人的怀里,男主人也紧紧搂住她,两个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男主人首先止住了。
他把殷红拉到沙发上,为她擦干了眼泪。
“别哭了。我们这辈子都托生了人,还碰巧遇到了,还互相都记着,这是缘分哪!别哭了。”
殷红抽抽搭搭地说:“我不哭了。”
“来,我们对一对——我们成亲那年,你二十一,我二十,对不对?”
“对呀。你属蛇,我属龙。”
“我是一个戏子。”
“你是唱花鼓戏的。”
“你爹开药铺,是武汉数一数二的富翁。”
“你到我家来唱戏,我看上了你,非要和你成亲。”
“成亲那天,连警署和卫戍司令部都来了人。”
“晚上,你还跟我开玩笑,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头戴礼帽,十字披红。”
“我穿着绣鞋,蒙着盖头。”
“我记得拜堂的时候你还掐了我一下。”
“成亲后,我爹就不让你唱戏了,给了你一个药铺,你当上了掌柜的。”
“咱家住在日租界,西式洋楼,镂花铁门。”
“对面是平汉铁道,铁道那面是贫民区。”
“那条街有一个妓院和一个舞厅,经常可以看到高丽妓女,头发挽在脑后,露出粉白的大脸。还有醉醺醺的日本水兵。”
“我最爱穿的衣服就是那件盘花高领旗袍,还有白色的毛披肩,金丝绒黑斗篷……”
“你记得那次失火吧?”
“那场火是天意。”
“我看着咱家的药铺被烧得精光,腿都站不直了。要不是有你爹,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年我二十六。”
“你还记得德望吗?”
“咱家老四?”
“对呀。”
“怎么不记得!本来,你给他请的那个星相家说他是壬骑龙背的八字,安邦定国,官至一品,可是……”
“他死的那天是阴历十一月二十九吧?”
“没错儿。”
“现在想一想,其实就是肺炎,却要了他的命……”
“那一年我三十一。”
“你还记不记得……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
这句话好像刺到了两个人共同的一个神秘穴位上,他们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互相愣愣地看着,都不说话了。
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就是今天这个日子。男人三十一,女人三十二。
他们对视了很长时间,钟点工终于开口了,她颤巍巍地说:“那一天,你疯了,我也疯了……”
谢谢诸位捧场:)
有的段子好看,有的段子难看,好在我有很多,你觉得好看就看,觉得不好看就跳过去。
明天继续。
日期:2006-4-11 9:20:00
到此一游
有个男歌星,叫巩三泽。
这是他的本名。
他在歌坛上用的是艺名,很多人都知道,不提艺名。
一次,他到北京演出,带上了一个女孩。她不是他女朋友,而是性伴侣。
他付费。
这个女孩叫兰花花。
歌星演出结束之后,兰花花对他说:“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去哪儿?”
“故宫?”
“那地方死气沉沉,没意思。我们去王府井逛商场吧。”
“太吵了……哎,你去过长城吗?”
“没有。”
“我也没去过。咱们去长城吧?”
“……好吧,去长城。”
长城上的游客像蚂蚁一样多。
兰花花的兴致蛮高,扶着两侧的扶手蹦蹦跳跳朝上走。巩三泽远远地跟在后面,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天有点阴,他却戴着大大的太阳镜。
明星戴太阳镜,实际上不是防备有人认出他,而是担心不戴墨镜没有人认出他。
兰花花停住了。
她等巩三泽走近,伸手想挽他的胳膊。巩三泽却推开了她,缩回白嫩嫩的胳膊,说:“你别碰我!”
兰花花说:“怎么了?”
巩三泽说:“这扶手有千千万万的人摸过,多脏呀!你要是摸我的胳膊,就等于千千万万的人摸了我的胳膊。”
兰花花笑起来,说:“洁癖。”
又登了一段,兰花花突然停住说:“这是什么?”
巩三泽走上前,看了看,也愣住了。
旁边的一块青砖上刻着:
鞏三澤蘭花花游此。
他和她都没有来过长城,更没有一起来过。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为什么是繁体字?难道这是几百年前的人刻的?难道那个人已经预测到几百年后将有一个叫巩三泽的人和一个叫兰花花的人到此一游?
兰花花小声说:“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两个和我们同名同姓的人来过这里……”
巩三泽似乎打了个冷战。
这世界上有一些巧合让人害怕。
……回城的路上,兰花花一直没说话。
她心里有一个黑暗的心事,但是,她不想说出来。
她曾经做过一个梦:
很久以前,她在京城的一座青楼里卖身。
她穿着红旗袍,绿坎肩,花盆式高底鞋。通过服饰判断,那应该是清朝年间。
她认识宫里的一个太监,他叫巩三泽,主管御膳房,很有钱。
后来,他把她赎了出来,并为她造了一座豪华的大房子,把她养起来。
一次,巩三泽到她的房子来,她跟他撒娇,要到长城上看风景,他就领她去了。
虽然,巩三泽穿的是民间便服——长衫马褂,外黑里红的瓜皮小帽,但是守城的士兵头目还是认出了他,称他“公公”,点头哈腰,十分恭敬。
天蓝极了,那颗年轻几百岁的太阳在空中生气勃勃地照耀。长城内外,山岭起伏,嫩的绿,苍的绿,层层叠叠……
她在长城上跑上跑下地玩,那个太监坐在石阶上晒太阳。
他无所事事地在砖石上刻下了“鞏三澤蘭花花游此”八个字。
这天夜里,有两家媒体采访,还有一些歌迷纠缠,半夜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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