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41节

作者: 叮当被茶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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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出梅以后,我在家附近的瑜伽班报了名,每天一次的瑜伽练习让我的身体慢慢重新回复了力量,我也从每一次的呼气和吸气中寻到了平静。而面对和我说话越来越少基本每晚都出去打牌的妈妈,我终于硬着头皮主动找她谈了一次话,妈妈直言不讳地说我的这场三角关系让她和爸爸对我很失望,尤其是当我受之于父母的身体遭到伤害的时候,他们痛在心里,妈妈说,你让我们心凉,我们开心不起来。我自知这场还没有落幕的混乱给我最亲的人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和疼痛,妈妈流着眼泪,我也流着眼泪,我请求原谅,我请求理解,而最终,我的父母还是原谅了我,甚至,理解了我的决定和选择,我很清楚那份理解里有着对自己倔强女儿的无奈,所以那份理解的份量沉重地让我惭愧!妈妈说,以后不管你还会受到什么样的委屈,你都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偶尔我也去张谭的店里坐坐。手术之后,张谭拿给妈妈二十盒“紫薇星”液体白蛋白,我的身体能够短时间内恢复地像根本没做过手术一样基本也是靠了这二十盒白蛋白。更多的时间,我还是待在家里,翻翻杂志,喂喂会仰头看我的龟,帮妈妈做家务,然后,在电话旁和网络上等待Paul的消息。
  那十三栋Townhouse的收尾很不顺利,工程的漏洞一直在持续着。Paul在短期内过来大陆的设想成为了不可能。
  日期:2009-02-20 22:16:40
  田羽良会时不时地打来电话,妈妈不忍再接他的电话,每每电话响,都要先看来电显示,然后示意我接。田羽良似乎只是想找我倾述他的不快乐,廖廖几句话夹在不住的叹气声里,让我感觉到他正在进行的那场游戏似乎并不能让他尽兴和满足。于是,我试探地问了他,回答我的还是叹气声。我小心翼翼地谈及离婚的事,协议书还有时间,田羽良说,我会安排。

  因为田羽良的这句“我会安排”却引起了Paul又一次的旧病复发,或许还有我在电话里脱口而出说的那句“其实田羽良也不容易也很可怜的”。Paul在了解到我身体已经恢复之后多次暗示我希望我尽快和田羽良办手续,而我却认为离婚是迟早的事了,不至于急在一时。我的反应让Paul早已按捺不住,最终这两句话如导火索般引爆了Paul心里浅埋的火药。Paul又水蒸汽般人间蒸发了两天,两天后的晚上他打来电话,我仿佛都能从电话里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他没再甜言蜜语,轰然而起的是让我心生厌恶的胡言乱语,其中还夹杂着对田羽良的谩骂,他说,我要让田羽良在Crown干不下去!他凶嚣着,我是太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都给我等着!

  在我挂了他N次电话以后,还是妈妈半骂半劝地退息了他的胡闹。之后的三天,他没找我。在我心生分手之念之时,他又连求带哄,发誓保证,总之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我想到那个早就魂魄散尽的小生命,他抑或她已经成为了这场我们这些大人们之间情感扭斗的无枉的牺牲品,一想到这些,我心软了。
  田羽良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发了邮件给我。我们没有孩子、没有共同财产、没有共同的债务,夫妻双方因性格不合感情破裂协议离婚。很简单,很干净,应该是在网络上用Google搜索出来的版本。在我的点头之下,田羽良去民政局拿了表格,预约了办手续的时间。
  07年八月十五日的一早,我下了T99次上海到广州东的特快列车,上了停在车站门口那台挂着军牌的黑色尼桑。我们一路无话,田羽良把车直接开到了中华广场附近的民政局。
  这场婚离得很痛苦。从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的那一刻开始,田羽良眼里已经噙着泪花,他动作僵迟地拿了材料表格,我们在车上匆忙填好、签名。然后是拍照、等待叫号,然后,是一个戴着眼镜从头到尾都毫无任何表情的男人办理我们的离婚手续,当离婚的印章往我和田羽良的户口本上狠狠盖下去的时候,田羽良用手掩住了面,我喉咙一紧,失音一般。再然后,我们接过眼镜男人递过来的依旧是红色面的离婚证书,当我的手触碰到那本在片刻间就宣告我和田羽良不再是夫妻的证书的时候,我的手颤抖得非常厉害,颤抖得无法停止。八月广州的阳光无遮无拦地刺眼,一点没有电视剧里小说里离婚后的主人公走出民政局大厅时的那种灿烂和明媚。

  吃过散伙饭,当天晚上我就坐T100次回了家,带着来广州前所有的揣测和想象。在这个人们流行干着嗓子吼那首“死了都要爱”的夏天里,我五年的婚姻无疾而终,忽然间我觉得我和田羽良的分别是如此凄惶,让人不敢回望。田羽良在站台上送我的时候说,丁丁,我曾经想给你所有我能想象到的最好最富裕的生活,是你自己不要的!是啊,是我自己不要的,我要的究竟又是什么!我恍惚不已,所有的一切都在模糊,而后终结。我说,田羽良,你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可是,好人和好人,却未必会是好夫妻。

  日期:2009-02-21 20:05:21
  刚刚看完《AUSTRALIA》。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拥有、失去、再失去,也许会失而复得,也许也就永远失去了。跌宕起伏的人生是快乐和痛楚并存,不停地向人的极限挑战,这样的挑战不是每个人都能品尝到的。。。引电影里一句话:雨会下的,草会绿的,一切会重现生机的。
  希望墨尔本的山火快点扑灭,希望天降甘霖早日让干旱已久的澳洲土地恢复绿色。。。希望,每一个灾难里的受难的人都依然有希望!
  小说继续。。。。
  一个小时后飞机在悉尼降落了。乘搭国内航空公司的好处在于早起晚落当天就能回到家,不便之处在于回去的时候必须要在悉尼经停,所有的随身行李要全部拿下,然后繁琐地重新过安检,并且往往国内的航班都会无端地误点。我在悉尼国际机场的免税店里给妈妈买了眼霜给老顾的娘子买了Chanel No.5给张莉即将出世的宝宝买了奶粉,赶到登机口的时候,才发现航班因故推迟一小时。

  我坐在靠近停机坪一侧的玻璃窗后面,悉尼温和的阳光正撒在停机坪上几架飞机的机身上,反射着熠熠生辉的金属光泽。
  和晓琳在星巴克小资的那天晚上,我平淡而平静的叙述让晓琳无言以对,而在我讲述的末尾Paul突然打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消融在我们周围的这种平淡和平静。我的手机就摆在玻璃的台子上,不住的振动让手机疯狂地扭动着,磨擦着玻璃发出难听的声音。当Paul的第一声传入我耳朵的时候,我已经失望了,整整一天的等待和焦虑在那一刻被惊地只剩下了失望,还掺了愤怒。

  Paul扯着嗓门在电话里含混不清,他说,我不去大陆了!我已经把机票撕掉了!
  那声音被冲天的酒气掀地冲出了手机的缝隙,晓琳从沙发里直起身子,她拧着眉头,定定地看着我。我从晓琳流露着不满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被我强压下去的发作此时抖成一团走了调的声音,这声音在星巴克慵懒含蓄的气氛里飘忽,显得极不协调。
  我说,你有病啊!你怎么老是这样犯病!我怎么了我!你至于这样吗!
  Paul说,你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有病也是因为你!你造成的!叫你回家你不回!你就那样子喜欢在外面交朋友啊!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人喝坏脑子了吧!我气地有点张口结舌,从Paul颠三倒四的酒话中我听出了他不知是迷糊还是清醒的意思。他不高兴我到处走到处玩,他更不高兴我整天出现在形形色色的男人面前,他认为我的散心应该结束了,我因为发生了一系列事情而造成的郁闷和沉闷应该随着这一路以来的旅行而结束了!他认为我该回去金华的父母身边,然后静静地不要有任何动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通话被我挂断前Paul怒气冲冲干吼的一句话也让我顷刻间怒火中烧,像一头被人当头狠打了一棍的母狮,随时会跳起来咬人。Paul叫着,你能不能守点妇道!

  如果这个在电话里狂吼乱叫的男人正坐在我面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没了泡沫的Cappuccino泼在他脸上。可星巴克不是斗兽场,我无法在这里把我涌至嘴边的愤怒狠狠反击过去,我必须压制,让被挤得走了调的声音听起来多少还有点人样。
  晓琳无不担忧地说,老姐,这样的男人你得想清楚啊,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的……
  即使晓琳不说,我也知道这一次我真得想一个清楚了,Paul刚才在电话里的叫嚷就像打桩机一样一句一下地打在我的脑袋上,打得我满头皮的隐隐生疼。
  日期:2009-02-23 18:3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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