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凶间》
第17节

作者: 谁予再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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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开始,她“失踪”的话,没人想得到事情的真相。
  沐莲终于明白过来,瞬间冒出冷汗,全身抽搐,无边的恐惧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死并不是最可怕,世间有很多东西都比死亡可怕,痛苦千百倍。
  韩东这个畜牲打算怎样对自己?
  奸杀?

  她脑海中不停盘旋着这个可怕的念头,每想一回,就忍不住颤抖一次。假如能自尽,她宁愿就此死去。咬舌?憋气?这些根本没有可能,她只能这样无助地等着韩东这个魔鬼的来临。
  她基本猜测得到了自己的结局。这个魔鬼早已有准备,已经为她换好服装。此刻,她身上穿的正是结婚那天的华美婚纱。
  婚纱由法国名师特别设计,价值二十六万欧元。高贵的绚紫色、闪耀的钻石镶嵌,纤柔盈盈一握的腰身、细吊带交叉滑过整个赤裸的后背,展露着肩头下优美迷人的蝴蝶骨、开衩到大腿的后摆团花锦绣,暗纹魅丽,拖延在地,高贵性感。缎紫色高跟鞋,同样是钻石琳琅,衬托出雪白的脚面,皮肤是那么光滑诱人。
  “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婚礼上,每个被她的风采迷醉的男人,一致喝彩。

  但此刻,她却是最悲惨的女人,身着高贵、华美的婚纱,却被像待屠宰的羔羊一般,捆绑吊挂起来。陷入羞辱的境地。
  渺无人声的房间,一个绝望的女人,吊在冰冷的铁架下。
  她毫无反抗地等待着。窗外的风雨、黑暗与室内无关,时间恍若静止,雪白的灯光孑然透射下来,绝美的面容上,是木然的绝望……
  “噔……噔噔……”
  房间外终于传来一阵足音,渐渐清晰,就像死神一样冷漠、生硬。死水激荡起的涟漪,扩散进来,叩击着脆弱的神经,紧紧攥着跳动的心脏。

  她柔美的唇线扭曲了一下,珠光涟涟的红唇顿时苍白无血。
  她闭上双眼
  ……
  这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呜呜”作响的狂风,一扫残留的暑气,在冷漠城市的钢筋和水泥间激荡。雨水如注似流般肆意倾泻。
  暗黑中,万物在无情的狂风暴雨中颤抖、怜祈。
  这座优雅的半山别墅也在雨幕中失去应有的尊严,花园内无数娇嫩的草木被狂风骤雨冷酷地蹂糜,高大的树木低压着头随风舞动,在变脸的老天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日期:2008-11-15 10:38:00
  35 美好梦想
  足音,沉重又迟缓,敲击着柔韧的橡木地板,凌乱中带着无形威压。
  沐莲紧闭双目。
  她木然地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虽然心中早已冷如死灰,但房间内响起这单调的声音时,仍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触地的脚尖僵直,可怜的玉足在崭新华贵的高跟鞋内萎缩、躲藏。
  不听,不看。
  她心中抱着这个想法,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事,韩东怎么变态地强暴、亵玩自己,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不回应,不呼喊。那是徒劳,只会增加变态野兽最狂热的渴望,勾起人性底层恶劣的欲望。

  她在内心深处呜咽,世道的不公平。
  一个个平常的弱女子,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痛苦的遭遇?尘世间的千百痛苦都要落在身上?她曾是死过一次的人,以为能从此就告别以往,但往往没想到,这仅仅是恶梦的开始。
  她曾经编织过无数美好的梦想。
  家乡的一个老婆婆讲过一个故事。神秘的高黎贡山、冰洁的主峰那瓦神山上,居住着一群无忧无虑的仙人。女孩漂亮、抚媚,小伙子英俊、神武,明亮的双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每年秋天的圆月之夜,他们就来到山脚,混入狂欢跳舞的人群中寻找凡间的意中人。
  轻轻挠挠自己舞伴的手掌心,那就暗示喜欢上了你,你羞涩地回应,握紧他宽大、温暖的手掌,他就带你悄悄离开围着篝火歌唱的人们,潜入浪漫的夜色中,飞舞到半空中,在皎洁、明皓的圆月下飞越河流、山川,朝神圣的雪山顶峰飘荡……
  往日,在编织五彩丝线时,她常常失神想起这个美丽的传说。犁木织布机轻快地响着,丝线在交织、并排,渐渐形成素雅的布匹。她就在想,绣什么花儿,编个那种式样,等那一天,亲手披挂在“他”身上,精美的绣花,怎样衬托他俊朗的身形……

  这全都是谎话,谎言。
  沐莲不禁流下眼泪,凄然滑过她绝美的脸庞,经过嘴角,苦涩而冰凉。
  骇人的脚步声驻留在她面前,停顿片刻,生出令人窒息的安静。
  热烘烘的气息,混合着难闻的酒精、呛人的烟雾,扑面而来,舔触着前额,阵阵急促的喘气声,压迫过来,有若黑暗中的毒蛇,窥视着她的身躯。
  沐莲骤然寒栗。
  “你到死都不想再见我?”

  幽幽地叹息,韩东后退几步,嘴角喏动,烟蒂上落下几片烟灰,带着一点火星,跌在地板上,状如死去的白蛾。
  他重重地坐下,手中的酒瓶胡乱翻倒,黄黑色的酒液慢慢淌过象牙白的地板,就像污浊的血水。
  垂头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长裙下露出的一点鞋尖,小巧而精致,华贵的紫色中泛发出动人的光泽。
  他心情低落、沉重,仿佛被垂吊的不是沐莲,而是他。甚至,他的心脏就是被她这双精美的高跟鞋践踏在脚下,用力戳踩。
  日期:2008-11-15 11:54:00

  36 最后笑容
  韩东呆坐半晌,摸索到酒瓶,一口喝光残酒,天旋地转的感觉沉闷地压上来,甩手扔掉空瓶,他痛苦地抱着头,“哐啷”作响的酒瓶敲打着心房。重新燃着了支烟,点火器“哧哧”喷出幽兰、橘黄的火焰。
  深深吸着,他抬头望着眼前这个“新娘”。
  “对不起!”
  他吐出烟雾,徐徐飘荡到她苍白又美丽的面孔上,婚纱上的钻石闪闪发亮。

  “想不到要这样,才能把你留住,安静地听我讲话。”
  他用力咬着嘴唇,泪水慢慢流下来。
  “你……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你……居然要走?”
  沐莲打了个冷战,听到“爱”字从他嘴边说出来,竟然是那么恶心。
  韩东感到了她尖锐的排斥,顿时全身无力,失望的情绪疯狂蔓延。他朝前扑倒,抱着沐莲的脚,紧紧抓住她的裙边,香烟扔在一旁,炎烤着木地板。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他哽咽着。“原谅我,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毫无任何回应,仅有手中的丝滑的长裙在微微颤动。
  韩东头脑有些晕眩。
  他将脸紧贴在她的脚面上,小心翼翼地整个捧着,似乎这样才能宣泄对她的爱恋情感。轻轻地亲吻着足上雪白的肌肤,摩挲、舔抵,连高跟鞋也不放过,尽情含着光滑的鞋面,纤细的后跟。
  沐莲呼吸急促,一阵反胃。
  她心中涌出强烈的念头,想踢开他,最好能把鞋跟深深地插进他的喉咙,直捅到心脏。
  但她强忍没动,明白这只是徒劳。

  韩东就这样匍匐半跪着,亲吻一会,哭泣一会,犹如癫狂的精神病人。
  “你怎么不动?来踢我啊?”他抬头仰视。“你不是恨我吗?”
  沐莲木然不动,心神紧闭。
  韩东失望地朝后跌坐,她这种冷漠、无视的状态更加令他心碎。
  “嘿嘿!”
  他冷笑,只觉得世界是那么可笑,心中一片苍凉。
  “老天在上,人敌不过命,我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他喃喃自言自语说道:“真是有意思,认识你那么些年,这样面对着,安静讲话的时候却是不多。你都不知道、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却一味地漠视我、恨我,哈哈!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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