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的日子》
第13节

作者: 中国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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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哥,我这衣服质量够好的了,你看尺寸吧,完全是欧码的,老毛子穿足够大。在这个楼你随便找,谁家的尺寸要是比我家大,我白送你”
  在俄罗斯卖货,尺寸很重要。以往国内的货都是按中国人的尺码生产,到了俄国麻烦就来了。俄国人肩宽,担衣服,胳膊也长,所以,按国内标准加工的衣服到了俄国,袖子短了一大截。见王老师没说话,老板娘又开口了:
  “我这次订的款式和颜色也好。你看,我选的颜色都是俄国人最喜欢的。”说完,她又从包里拽出几件,有深兰,黑,红,墨绿,深灰等。
日期:2011-05-28 08:34:39

  第十一章 勇闯莫斯科(下)
  俄国人穿衣戴帽非常注重颜色搭配,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女人买手套。一般来说,女人挑手套时,常常会把手套放到上衣前,裤子上,让摊主或者其它顾客帮着参谋,出主意,看是否与之衣着搭配,这样反反复复地要试上好多次才行。和中国人喜欢大红大绿不同,俄国人喜欢深色,素色,一件衣服通常不超过两个颜色。在众多颜色中,深蓝最受欢迎,其次为黑,深灰,墨绿,暗红,白色。最不受欢迎的颜色是黄色,俄国人觉得黄色过于鲜艳,穿黄色衣服显得人过于轻佻。俄国人为什么对深色情有独钟,这可能与这个国家寒冷的气候有关吧,众所周知,深色衣服比浅色的更吸热,自然也更保暖,还有一点就是耐脏。俄国的冬天经常下雪,一会冻,一会儿化,像彼得堡到了十一月份,雪照样融化掉,所以街上泥泞不堪。俄罗斯的冬天雪也特别多,隔三差五就来一次,人们踩着雪,并把雪带到公共场所,积少成多,弄得室内满地都是雪水。所以,冬天雪后各个商店进门处总是湿鹿鹿的,白色很容易浅上泥点,自然也就不受欢迎了,因为谁也不想天天洗衣服。至于红色,则是因为搞了多年的社会主义,从国旗到生活,红色无处不在,无处不见, 人们已经审美疲劳了。物极必反,古人说的。

  王老师对这几款新式羽绒服有点动心,不过,他还是坚持让老板娘给些优惠。
  “我们今天买的可是不少啊,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个新客户呢。便宜点吧?”这个新客户指的就是我。
  “好,看在老主顾的份上,少算一千卢布吧”老板娘说道。
  王老师没再说什么。然后,示意我和小杨挑羽绒服。老王和小杨随身带着袋子,我没带,就在老板娘那儿买了一个。老王和小杨各买了十件,我是第一次来,没倒货经验,保靠起见就买了五件。我们三个人一共打了五个包,我一个,小杨和老王各两个。火车是下午三点多的,看看时间还早,大家决定到楼下的中国餐馆吃点饭。
  一楼的中餐馆不大,一个厨房外加就餐用的饭厅。饭厅有三十来平,能放十多张桌子,墙上贴着杨柳青年画,棚顶中间挂着一盏大红灯笼,沿棚顶对角线拉着五颜六色的拉花,整个餐厅尽显中国风格,对于我们这些游子来说,似乎有种家一般的温暖。餐厅的生意很火爆,几乎座无虚席。就餐的大都是中国人,也有几个黑毛,阿富人和越南人。

  我们要了三个菜,青椒炒肉,土豆炖鸡块,大头菜炖粉条,外加三碗米饭。不知是早晨没吃饭的缘故,还是家乡菜味道太诱人,大家顾不得客气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顿饭吃的别提有多香了。吃完了饭,一结账,二万五千卢布,天啊,太贵了,合人民币二百来块啊。不过,对商人来说,九牛一毛,不算什么。
  从餐厅出来,老王要了个车。这是一辆莫斯科人牌小汽车,车顶上面安着一个货架。在莫斯科的中国楼,越南楼以及各大市场,都有这样的小车,这些司机全天候守在这些地方,用沈阳的话说就是“蹲坑”,久而久之与中国人都成了生意上的伙伴。他们大多没有营运许可,但丨警丨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查扣。即使丨警丨察真的找麻烦,打点钱也就过去了,在俄罗斯只要有钱,没有办不了的事。与中国的司机不同,俄国司机很会扛价。如果某个司机先找到了我,帮我出车。即使开价很高,不合理,其它人也不能上来抢活,更不能压价,司机们就像彼此达成了默契一样。正因为如此,这此司机赚足了中国人的钱,过起了有滋有味的小康生活。在当时,这些司机干的就是肥缺,油水大大的。从河北旅馆到火车站大约有十几公里吧,司机要了三万卢布,大约合人民币三百多元,差不多是普通俄国人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了,真它妈的狠,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从河北旅馆出来有两个门,南门出来走的是大道,北门外面则是一条小道。老王告诉司机走南门,他害怕在小道上有丨警丨察拦截。汽车在莫斯科的大街上飞驰,车上的三个大包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显得格外耀眼。我坐在车里,提心吊胆。这时,从对向的行车道上驶来一辆警车,看到我们老远就鸣笛,其中一个胖胖的丨警丨察还探出头来,示意我们停车。我们都下了一跳,告诉司机别停,继续向前开。由于车流太密,对面的警车无法停车,也只能乱喊乱叫,瞬间被淹没在车流中。车子继续在街上行驶,眼看就要到车站了,车子突然熄火了,司机试着发动几次车,但车子就是不动。实在没辙了,只好换车。在这明晃晃的地方要是被丨警丨察看到了,可够我们受的。小杨动作麻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慌忙中连价也没问。我们一齐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包弄到了出租车上。不多会儿,车子驶进火车站旁边的一处停车场。司机要了一万卢布,老王也没砍价,现在管不了这些了。我们下了车,把包从后备箱和车顶卸下来。就在我们背起包转身离开的时候,该死的丨警丨察又到了,不同的是,这不是大街上阻截我们的那一拨,是哪儿来的,鬼知道呢。从警车上跳下来两个丨警丨察,一高一矮。

  “请出示护照”大个儿一边说,一边儿打着手势。
  我掏出护照,递给大个儿。他没知声,然后开始检查小杨和王老师的护照。大个拿着我们三人的护照,走到小个儿身边,耳语了几句。于是,小个儿开口了,
  “走吧,跟我们上车吧”
  “我们的护照有问题吗?”我十分不满地问了一句。
  “丨警丨察同志,我有话要和你说。”此时,王老师开了口。然后,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俄罗斯的警车一般是“日古力”或“拉达”牌改装车,除了司机,副驾驶,后面还有三个座,再后面就是一个封闭的小车厢,拉个酒鬼什么的。小个儿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和老王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车门打开,老王下车了。
  “走吧,还愣着什么?”老王喊了两句,拎起包就走。我和小杨赶紧在后面跟上。
  到了车站,火车已经停靠在站台上。一位胖乎乎,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我们来了,笑脸相迎。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就是他们的财神爷。这列车叫“阿芙乐尔”号,是为了纪念十月干革命而命名的。如今,历史的精神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利益和金钱。几乎没费什么事,我们就进了自己的包厢。

  把东西摆放好,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仍存疑问。
  “王老师,你在车上和丨警丨察都说了些什么?”
  老王沉默了一下,笑了。
  “还能有什么,打钱呗,要不丨警丨察哪能放咱们走啊”
  我说呢,后来丨警丨察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发起了慈悲,原来如此啊。俄国丨警丨察,我服了U。
  俄国丨警丨察的名声向来就不好。在沙俄时期叫“巴里茨”,就是英文的“police”,可能是给老百姓的印象太差了吧,十月革命后改成了现在的名字“美丽贼”,名字变了,但丨警丨察的恶习丝毫没有改变。
  相比丨警丨察,列车员的态度要好多了,我对老王说。老王看了看我,一脸的苦笑,笑容里夹着一丝轻蔑和嘲弄。
  “星来,你错了。这些列车员不是省油的灯啊,不给钱,不揩油,他们能让你上车吗?别做梦了,老弟。”原来,我们并未买车票,而是把三张车票价直接给了列车员。

  此时,我真的晕了,糊涂了,难道这就是俄罗斯,是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还要老百姓爱戴和尊敬的国家,这就是我们日思夜想的革命圣地,无论如何,我无法将现在的俄罗斯与心目中神圣的俄罗斯对上号,但现实就是如此,我以前编织的那个美丽的梦彻底破碎了。我的心凉了,不是因为天冷,是人情和世道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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