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4-01　19:27:12

　　（40）
　　刘芸问：“昨晚你玩得有意思吗？”她给我端来一份面。
　　我半眯着眼睛，道：“现在还有点头疼——昨晚谈业务，在加州红喝了好多啤酒，我和朱哥他们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刘芸笑盈盈地望着我，突然一拍桌子道：“是在天堂吧，那地方我去过。你衣服上还有香水味。”
　　我说：“啊？”看了看窗外，道：“没有吧？哦，是在K房唱歌时，叫了几个服务员陪唱。也就是唱唱歌，搂搂抱抱地逢场作戏难免有一点，对吧。天堂会所那么堕落的地方，我怎么会去？我这人有原则。”
　　刘芸用雕塑一样的小鼻子轻哼道：“是吗？你怎么知道那里堕落的？”
　　我道：“地球人都知道啊。”
　　刘芸道：“你朱哥那畜生不是很喜欢去吗？你是他的心腹，他没带你？”

　　我点头道：“是啊，朱仁义那畜生确实叫我去玩，我没去。”
　　刘芸趴在我脖子上，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弄得我心里有些发毛。半晌后，刘芸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仰着头道：“谢谢你柴米。”
　　我舒了一口气，道：“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我叫柴米。”
　　刘芸摩挲着我的耳朵，轻叹一声，道：“知道谢谢你什么吗？”

　　我道：“啊？”
　　刘芸道：“谢谢你骗了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道：“没有啊。”
　　刘芸道：“你脖子上有吻痕，大小我刚才量过了，是十八号吧？不错哦，那是张部长的私货，朱仁义也就碰过两三次。很爽吧！”
　　我才想起刘芸做了朱哥五年的贴身秘书，我发火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侮辱我的人格。我就唱了一会歌。”
　　刘芸笑道：“你身上的香味是二楼房里的古檀香，我跟朱仁义去了好多个休闲中心，全仙水就天堂是这个调调。你别紧张，我是真心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骗我，你不愿意骗我的时候，我就该离开了。女人反正都会被骗，区别是被骗多久，运气差的被骗一阵子，运气好被骗一辈子。你要能骗我一辈子，然后你说真话，我就不计较你这一次了。”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有些感动地想：奶奶的，套我的话？我道：“哎哟，喝酒喝大了——好像是被李白还有谁？扶着去洗了个澡，是有个女人过来亲了我一口——但真没上二楼，我有洁癖，你那什么烂鼻子。不信我们上床检查一下，你尝一尝看浓度对不对。”
　　刘芸道：“死一边去！”
　　我埋着头吃着面条，味道很一般，太淡，比尤晓萌的手艺差远了。对女人死要不要说真话，这是原则。
　　刘芸看着我吃面，我装作吃得津津有味，给女人下厨房多些鼓励，这也是原则。刘芸叹了口气，伸出个大拇指道：“柴米其实你做得对，对人好就要好好的骗她，别说真话。你记住了啊。”说完后拿起了一本公务员考试习题集，用心的读了起来：“公务员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我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有这么虚伪吗——嗯——快考试了吧，天啊，这本习题集这么厚你背完了？上海滩985重点大学的考试机器就是恐怖，读完硕士还能考公务员的更恐怖，你越来越有灭绝师太的范了。”我量了量那本大书。
　　刘芸放下书，脸黑道：“你以为我想吗？好了，我本来不愿意说了，既然你以为我是灭绝师太，那我就告诉你我混成这样就是因为心里总是不够狠。老娘即使不读书也会有很多人要，柴米，你懂吗？你不珍惜我也别侮辱我。你昨天在风流快活，那算了，男人嘛。但你还说风凉话就太不厚道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
　　我抓了抓头发，道：“情人节早过了啊？”
　　刘芸穿着高跟鞋蹬蹬地冲到床边抽屉旁，红着眼睛道：“昨天是我的生日，上周晚上你去辅导班接我时，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是说送我一个戒指吗？你连你开玩笑承诺的红牛易拉罐的拉口都忘记了吧？你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我昨晚等你等到十二点，你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你也别以为我没人要啊？你自己看看。”她打开抽屉，抽屉里摆着大把玫瑰花，更难以忍受的是，居然还有条崭新的情趣丨内丨裤。

　　我想了想道：“是那个假装组织部的胖叔叔吧？那个变态大叔？”
　　刘芸插着手冷笑道：“别人还真是组织部的，中层。昨天他还带着我去了谢瑞麟，一排的钻戒，任我选。”
　　我道：“你选了没有。”
　　刘芸摇摇头道：“我太蠢了。我居然在等你的易拉罐。我在想，也许那个跟我同丨居丨的家伙真会有那么点爱我呢？我拿着他送的易拉罐，再把他打一顿逼他去楼下换个纯银的，算了，我就吃点亏不要钻的了，只要纯银的好了。结果......我真的好傻。”
　　我感动地抱着她，道：“真傻？拿过来卖了我们再把钱平分了，可以换二十多个金戒指，我们结婚每人带一个，其它的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摆个S，一会儿摆个B。”刘芸一脚踢在我膝盖上，我惨叫一声蹲在地上。
　　刘芸拿起包包，装起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冲出了门外。
　　我道：“喂，开个玩笑。刘芸。我们日子还长着了，还可以补很多个生日。”
　　刘芸一甩门，道：“很长吗？我已经老了，我只是告诉你我不是每个人的戒指都要的。” 刘芸看了我一眼，目光比月光还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