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记得水仙那天横冲直撞的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把自己抱在怀里，水莲的身上还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水仙像一只老鹰一样保护自己翅膀下的小鸡：“老郑，你这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老郑不过是随便抬了抬眼皮：“去和管如初说，什么时间有空过来签合同，钱很快便能到位。”
　　水仙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站起身，从容而优雅的转了个圈：“你以为就是钱的事情那么简单。”

　　老郑笑了：“虞水仙，你要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水仙便转过头，坐在水莲身边，忧愁的看着水莲的眼睛，老郑走出了屋子，水莲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姐姐，报警，我求你。”
　　水仙抓住水莲伸向自己的双手，拼命的向下压去：“妹妹，不能报警，你好好想一想，能报警么？”
　　水莲眼里闪现的光亮霎时便黑了下去：“带我走吧，姐姐。”
　　水仙的眼里全是锐利的精光：“走？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水莲的手默默从水仙手中缩回去：“我什么也不想要，都已经这样了，我想回家去。”

　　水仙霍的站起身：“随便你！”她的声音怒气冲冲，走出两步却又忽的转回来，狠狠一巴掌，拍在水莲面前的桌子上：“你怎么这么窝囊！”
　　“虞水莲，你一点也不像我，你就是个窝囊废！”
　　“就让他白欺负了吗？你就是这么不值钱的。”
　　水莲抬头看着水仙的暴怒，笑了：“我能怪谁，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呢？！当管家？我有必要到这里当管家吗？我是自己送上门的。”水莲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无法自已。
　　眼泪流出来，将脸上的乱发黏成一团，模糊中看见水仙走过来，伸手整理帮水莲整理头发：“对不起，是我的错，姐姐不好。”水莲痛哭起来，水仙揽住了她的胳膊：“看你，哪还有点女人的样子，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哭了，别哭了，哭又有什么用呢。”
　　……
　　水莲从侍者的盘子里拿起了今天第四杯香槟，酒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香槟，总是庆祝的证明，管如初拿到了投资，姐姐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老郑也是，收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女人，带不出台盘，但是还算实惠好用。水莲留在了老郑身边，老郑的意思，没给什么名分，但实际在家里可以有一定的权利，比如说可以坐下和主人一起吃饭，比如说可以去家里任意一个角落，比如说可以指派家里任意一个工人，就是老郑的一个女人，没名分。

　　但是姐姐说的对，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纠结还是离开都只能让损失更加惨重。“抱牢老郑，他不会亏待你。”水仙这样和自己说，她的语气很笃定：“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水莲无所谓他是否念旧，只是她觉得自己无路可退。已成事实的无法改写，将来的一切总还来得及斟酌一些。
　　她不能躲避，因为无处躲避，世界之大却没设计虞水莲的退路，有点可惜，却只能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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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9-15 20:54:00

　　跟了老郑之后，虞水莲空闲的日子多了起来，老郑和她的关系就像一个屋檐下的两个房客，互相打扰的时间不多，但水莲还是能够做到尽量在老郑在家的时候待在家里，在老郑即将回家的时候回到家里，迎接他，服侍他，她明白这是老郑要她留下的主要用意。
　　只是在极偶尔的时候，老郑会下楼到水莲房里，他们从不开灯，也没有什么交谈，他从未叫水莲去过楼上的屋子，也从未在水莲的床上过夜。
　　“我真不懂，他找女人为什么能找到我头上。”水莲这样和阿宝说，两个人在专属于别墅女主人的小小会客厅喝茶，窃窃私语。
　　水莲和阿宝成了朋友，这是连她们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自从听到水仙说，姐妹团的成员听说了水莲跟了老郑，人人都赞水莲有福气，就只有阿宝说了一句：“便宜这该死的老东西，水莲可惜了，把自己搭了进去。”水仙和水莲学这句的时候对阿宝颇有些微词，她说阿宝在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白翻了翻自己，水仙觉得阿宝这是在挑拨姐妹间的关系，水莲却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对阿宝却亲近了起来。

　　她们倒时常会凑在一起聊聊，就像今天，水莲给阿宝添了一些红茶，继续说道：“老郑这种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那怎么一样？”阿宝撇撇嘴：“男人嘛，女人的身体有的多了便想要女人的心。”
　　“心？”水莲笑了：“我怎么就见得能给他心？”
　　阿宝也笑了：“你不一样，老郑和你不是这么一回事。他那人挺怪的，念旧，认死理，对女色上就那么回事。”阿宝又把声音压低了一点点：“我说了你别在意啊，他以前的老婆是患难夫妻，这没人不知道，发达以后还留恋家里黄脸婆的模范男人，也就是老郑还算是一个吧。不过他老婆很贤惠能干，我见过一次，朴素的跟一般人家的半老太太没区别，可惜得了癌症，之后就那么去了，怪可惜的。”

　　“我估计你可能有哪些地方能让他想起他老婆吧。”阿宝看了看水莲：“我猜的啊，没什么根据。”
　　水莲便也点头：“也许吧，不然也没道理。”
　　阿宝挥挥手：“管他的，你想那么多干吗，已经这样了。其实也很好，跟着你姐姐也不是常事，跟着老郑让他给你打打根基，将来也好上岸找个出路。”
　　水莲便笑了，上岸？谈何容易？因只见无垠苦海。
　　不愿说破，只把话题代开：“我姐终于拿到了那些商铺，总算该开心了。”
　　“开心？我看未必。”阿宝脱口而出

　　水莲吃了一惊：“怎么？”
　　阿宝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暗悔自己多言，便有些遮遮掩掩起来：“也没什么，都是我猜的。”
　　水莲直直盯着阿宝的眼睛，她躲闪不过索性叹了一口气：“嗨，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水仙没告诉过你？新月本身并不想要那处房子，她主动表示要放弃过的，是你姐姐不要，非要凭本事抢，水仙就是这样，任性，好强。”
　　水莲觉得心里别扭起来，面子上强撑着：“她从小就是这样，谁都没办法。”她对着阿宝笑了笑：“上次不也是，为了个管如初的新欢在家里和我们大喊大叫。”
　　阿宝想了想：“哦，你说那个鸽子吧，对，我想起来了，那次说也奇怪了，你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和那女的那么较劲儿，管如初那么风流，这种女人多得是，真不懂为什么她就是见不得这个鸽子，就连新月她都没有花这么多心思，两个人从来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的。”
　　水莲放下杯子，放得急了一些，茶水微微荡出一些：“谁？水仙和新月？她们早就认识吗？”
　　阿宝有些愣愣的看着水莲：“你怎么了，这是当然的啊，管如初认识新月也许还在认识水仙之前，她们两个人是他身边固定的‘两只花儿’，多少年的事情了，两个人不但彼此知道，还交情不浅呢。”

　　水莲低下头，她听见阿宝问在问自己：“你姐姐没跟你说这些。”
　　“没有，”水莲抬起一张轻松的笑脸：“看来，我对水仙还真是有些不大了解呢。”
　　太阳换了一个角度，晒到会客厅的窗前，空气燥热了起来，水莲站起身：“我们去后院坐吧，那里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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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9-19 8: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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