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锁魂(敬老院里的人和事)》
第23节

作者: 可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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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公丨安丨给老田的亲友找来一盒骨灰,说是查清了,老田尸体因工作人员疏忽昨天下午就火化了,老田兄弟却不相信,非要抱着骨灰盒上首都做签定。最后公丨安丨局以敲诈政府、妨害公务把他拘留了。
  我问常乡长,公丨安丨交给老田亲友的骨灰究竟是不是老田的?常乡长冷笑道。这都不是咱们关心的,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能摆平就行。
  日期:2011-7-22 19:54:00
  有关老田尸体莫名消失和老田兄弟被拘役一事过了那天下午就再没有一丝消息了。
  一是上级领导明确提示敬老院每个人要坚决做到“不信谣,不传谣,不打听。”二是我和小康从火葬厂返回来的当天晚上老丁就病危了。

  原来老丁的毛病根本不是什么“前腺线炎”,他的命根子从根部与**接触处已经深度腐烂,
  我终于明白老丁刚进敬老院住在我头上204宿舍时,他给我说他得了“前腺线炎”, 每夜在塑料壶里撒尿,弄得“滴滴答答”,我还好心让小康带他去看病,他死活不肯的原因。
  我们以为老丁得了性病就把老丁送到县医院性病专科,专科大夫确认不是性病,召开了专家会诊也没确定病因。
  老丁是在老田死后第七天去世的,他的命根子全部溃烂掉,在医院留观治疗的几天里老丁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他不停的说着呓语。说着没黑没明没头没脑的话。
  老丁不断的说什么阉猪太多,犯了杀孽。
  邪物……奸尸。

  他央求老田再给他施个咒,给个破解的方法,把身上病痛暂时寄封在其它东西上。
  有些事情静下心来想想,终于弄明白了,譬如为啥自老田住进204后,老丁的病好像就不治自愈,老田死后老丁又发病了?应该是老田会什么咒法,用咒法暂时帮老丁把病根寄放在他物上,现在老田死了,咒法破解了,老丁的病自然就又犯了。但又有一些谜涌上心头,譬如老丁说的什么杀蘖、邪物、奸尸……
  我决定亲自到老丁的老家去打听揭开所有的谜底。
  第十三章老丁
  老丁爹娘死的早,八九岁的时候他被同村的老阉猪匠收养,自此后他就跟着老阉猪匠走南闯北的学起了阉猪的手艺,老丁十六岁那年和他相依为命的老阉猪匠得了一场怪病,不久就去世了,老阉猪匠无儿无女,也没给老丁留下什么值钱的家当,唯一留给老丁的就是一套阉猪工具和两间破草房,从此老丁开门立户,一个人走村串户的成了一个正真的阉猪匠。

  阉猪匠在八十年代中国北方农村是个被人瞧不起却也离不了的行当(农村人认为阉猪损阴德),当时乡下农村人都认为不管公猪母猪,只要阉割了,不让猪发春,猪就肯吃肯长肯上膘。
  那时养猪的人多,几乎家家都养,少则一只,多则数头。
  一般是一头猪从年头喂到年尾,腊月(即“小雪”至“立春”前)里杀了,家家户户除留够过年用的鲜肉外,其余乘鲜用食盐,配以一定比例的花椒、大茴、八角、桂皮、丁香等香料,腌入缸中,7-15天后,用棕叶绳索串挂起来,滴干水,选用柏树枝、甘蔗皮、椿树皮、功柴草火慢慢熏烤,然后挂起来再用烟火慢慢熏干制成腊肉。
  老丁自从开始了一个人的阉猪生活,每天就背着个类似江湖郎中行医用的那种小木箱走村串户。
  他腰间的箱子里装着大小型号齐全的阉割刀、缝合伤口用的针线及消炎药,手里攥着一个牛抵角做的号子,每经过一个村子他不用吆喝,只需吹响他手中的号角,号角发出“笃笃”的声音,这号声是当时阉猪匠的标志,当“笃笃”的号声在村子中此起彼伏响起,家中喂了猪崽还没阉割的农户就会出来迎他。
  我小时候就亲眼目睹过阉猪的场景,那刚满月的小猪崽欢式的很,在猪圈里上蹦下跳,这拱拱那蹬蹬,它们的可爱、敏捷丝毫不逊于小猫小狗,很难相信这精灵似的小东西长大后会变得呆头呆脑、笨拙而丑陋。

  当阉猪匠出现在小家伙面前的时候,我看见它们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中充满了惊恐,一个个哀叫着东躲西藏,从那时起我就认为这世上一切生灵都是通人性的,都有情感、有喜怒哀乐,它们将灾祸降临时的恐惧、无助淋沥尽至的展现在我面前。
  阉猪匠一边和主人说笑闲谝一边躬下身,他突然身子向前一纵,手一探就抓住了小猪的一条后腿,猪崽惊恐的哀叫着,阉猪匠依然一边说笑一边将小猪倒提出猪圈。
  小猪崽头下脚上在阉猪匠手里不断的哀号,拼命的挣扎,但它的一切努力显然都是徒劳,我觉得小猪的后腿就像蛇的七寸,被阉猪匠逮住了后腿就被按住了命运的弱肋。
  日期:2011-7-23 13:56:00
  阉猪匠冷漠的把小猪放倒在圈外的空场地,然后半蹲下身子,一脚踩着小猪脖径,一膝半跪着顶压住小猪后腿跨,他麻利的打开那随身的小木箱,从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阉割刀,瞅准下刀部位,刀片一划,在猪崽身上拉开一道口子,然后迅速的伸出中指插进伤口中一勾,便勾出一截类似鸡肠子似的东西,他把东西交给主人,嘱其用锄挖个坑掩埋了,切莫要让狗叼吃去,随即他又从小箱中抽出串好的针线,拉鞋底似的在小猪伤口上缝几针,再掏出一个白玻璃瓶子,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在伤口上,一切完毕,阉猪匠踩住小猪脖径的脚一抬,顶压在小猪腿后跨上的膝一松,小猪哀嚎着,挣扎爬起踉踉跄跄的被主人重新赶进了猪圈。

  猪主人端来净水,阉猪匠洗了手上的血污,清擦了刀具,把工具全部整理好放进小木箱。
  主人家又笑着奉上一杯俨茶,递上香烟,阉猪匠说笑间点上香烟,呷几口浓茶,接过主人用红纸包好的阉猪费,如不急着赶路就索性坐下来和看热闹的人群在闲谝一阵,遇到好客的主人家还会留他吃顿便饭,喝上两盅。
  日期:2011-7-23 20:12:00
  老丁在当阉猪匠的头几年也美美的挣了些钱,他把老阉猪匠留下的草棚折了换成三间青砖大瓦房,还置办了几样时新的家俱,一晃二十出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没有那家姑娘钟意于他,那时农村人思想比较保守,不兴自由恋爱,男人找对象基本上都是通过媒婆介绍,老丁提着“四份礼”上门请媒婆给他做媒,那媒婆看在钱的份上倒也给他介绍了不少女娃子,却阴差阳错没有一个谈成的,倒不是老丁年青气盛眼光高,说实在的,他当时标准只要对方是个黄花闺女能生娃就成,但偏偏没一个女娃子看上老丁,不是嫌他长相寒碜就是嫌他家贫,最主要的还是看不上他阉猪匠这个活路。

  他不断的花钱请媒婆,不断的变化着花样讨女娃子欢心,但到最后都是空忙活,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全打了水漂不说,还在他心里烙下了自卑、忌恨的阴影。
  说话光阴如梭,一眨眼老丁三十出头了,就在老丁三十三岁这年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毁了他找媳妇的盼头。
  日期:2011-7-24 11:04:00
  那是八十年代中期,农村实行计划生育最严的那阵,乡政府给各生产队都下达了落实手术对像的硬指标,乡上派了工作组和计划生育技术员进驻各村组,老丁他们村也来了这么一拨人。
  当时凡是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的育龄妇女统统被工作组抓了起来,那一夜就抓了二三十人,为了挣先进,抢头功,工作组长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内要把所有妇女的结扎手术做完,但当时工作组中计划生育技术员人手又不够,必须要在村上抽调一部分人当帮手,那时农村封建思想很严重,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九个黄花女抵不上一个瘸腿儿。”当然被手术对像的妇女中有很多都是双女户,多女户,她们躲避计划生育的目的也就是想再生个男娃继承家族香火,一但做了结扎手术就等于断了人家的根,同村人谁愿意去当这样的帮手造蘖。

  那些赤脚医生,或略有点文华的能推诿就推诿,实在不能推诿的就干脆逃了,没一个人愿意去,唯有老丁毛遂自荐的找到工作组长,说自己是个阉猪匠,也略通医理,想给工作组打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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