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一方的说辞肯定不足以为信,需要一方当事人的证词。如果园长虐待女儿,他的女儿身体以及表情上便会显露——脸部、手部或者其他部位会有伤痕,见陌生人的情绪会显得很恐惧。
咕——咯,一段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响动。
当坐着轮椅的女孩缓慢出现在客厅时,宫政和聂成德的脸部发生明显的惊讶表情。
女孩的肤色吓了他们一跳,竟然暗红如同尸斑,只不过已经均匀地布满全身。这种全身尸斑情况的尸体在医学上应该死亡至少两天以上,可面前的女孩却是活生生,如尸变,因而才会吓到两位在尸体堆里久经考验的战士。暗想:中国应该没有这种肤色的人种。
除了肤色奇异外,其余的相貌和打扮与普通女孩无异。同样青春,同样长发飘逸,同样静美如雪,五官标致。如果没有这种肤色,应该是甜美少女。然而,现在如同“活死人”般,充满怪异。
日期:2011-5-4 9:31:00
女孩用怯弱弱如鹰般的目光洞察着面前的陌生人,双眸深处藏着无尽的惧怕和自卑,使其整个人更加怪异。
一旁的村长嬉皮笑脸:“嗨!小雨。”
女孩将目光转向村长,以柔和的目光和奇特肤色上的淡笑回应。
罗园长的声调严肃:“小雨,这两位警官想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
女孩没有正眼看父亲,缓慢挪动轮椅的位置,面对着宫政和聂成德,低头不语。她的表情里产生隐隐的畏惧,灵魂在萎缩,不知是紧张,还是惧怕。
聂成德用温和语气问:“小雨。是这样的,两个小时前,有两位比你略大几岁的年轻男子说你父亲虐待你。你父亲真的是这样吗?”
罗小雨沉湎在某种恐惧中,满目惶恐,猛然且迅速摇头,完全否定。
聂成德继续问:“当时,他们来的时候,你看到他们了吗?”
她从眼角畏惧地瞥了父亲一眼,低垂下目光,微微点头,仍旧不语,这令人不免怀疑她是哑巴。
聂成德:“他们当时是不是看到你父亲打你或者其他行为,导致他们那么认为呢?”
她终于启开柔软的嘴唇,声音低沉:“没有。”
聂成德在心里暗想:这女孩似乎在害怕什么,是陌生人吗?他定睛瞧着女孩的模样,或许被害人是看到女孩这副样子,产生歧义。否则,身为记者,不可能空穴来风。
他冲罗小雨会意微笑:“好了。就这几个问题。谢谢你。”
罗小雨默默地转过轮椅,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轮椅后,身姿略显扭曲,可能是长期坐轮椅造成。等女孩消失在走廊里,聂成德的目光又回到园长身上。
聂成德:“除了那两名年轻人,今天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这自然是明知故问,前面村长已经交代过,问的目的在于试探园长。罗园长的反应都写在粗糙的脸部,对此问题有所顾虑。
他犹豫道:“恩……是的。有两个人,都是熟人。一位是鄙人请的家庭教师,姓苗,退休的老先生,负责教小女学习,昨日就来此。还有一位是医药公司的郭经理,谈论医药方面的事宜,今早过来的。”
虽然含糊其辞,不过,还算如实交代。
日期:2011-5-4 16:16:00
(二更)
聂成德:“那么,他们何时离开的呢?”
罗园长转头瞧瞧墙角茶色的摆钟,吧唧着嘴巴:“大概有两个小时。事实上,他们正好在那两位陌生人出现前,一起离开。因而院门没关,那两名年轻人便闯进来。”
他用了“闯”字,显然对他们进院的举动有点耿耿于怀。久居深山里的人,褪去伪装的外衣,往往将心情表露在外。不过,这里既然是允许人参观的鸟园,不应该介意游客何时进来。
既然下山去了,却没有在死者下山的路上发现其他的鞋印,不免纳闷。
聂成德:“他们是走那条路下山的?”
罗园长:“我没瞧见,估摸着是去寺庙那条路。”
离鸟园几百米远的位置有一个岔路口,一条向山下去的土路是宫政、聂成德、村长走的,另一条是水泥路通往寺庙,由寺庙再走笔直的水泥路下山。
村长插话道:“没错!左边这条下山的土路,雪天路滑,很少人会走。我们都不敢走,何况他们呢。”
此话有理,刚才上来这条路连宫政这般魁梧的人都差点滑倒数次。再者,下山路远比上山路要滑。姓苗的老先生那么大年纪,还有那位郭经理整日坐办公室的白领,自然对下山的泥路畏惧,宁可选择水泥路,走点弯路而已。
那两位尚未谋面的苗老先生和郭经理正好与被害人和报案人擦肩而过,在被害人死亡时间内肯定是都在山中。至于有没有不在场证据,还需调查。
“刚才,你一直待在鸟园吗?”聂成德轻描淡写补上一句,“只是例行调查,不必过于敏感。”
罗园长抬起脑袋,迟疑地望着聂成德,原本浮现不悦的神情被抑制住,干巴巴应道:“恩。”
虽说一直都待在鸟园,但是,无旁人作证,便不能给自己提供不在场的证据。
聂成德的口吻放得轻松:“在这养鸟多长时间?”
罗园长:“十七年零八个月。”
这绝对是一篇好新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医生到深山里养鸟将近十八年,犹如隐士般,不可思议。
聂成德:“对鸟怪传说应该略有耳闻吧?”
罗园长紧皱双眉,诧异且不解:“鸟怪?”他粗长的脑袋转向村长,用疑惑的目光向村长求解。
村长摆摆手:“哪里来什么鸟怪。都是胡扯!罗哥你肯定一头雾水。他们说的是灵隐寺那有毒的鸩鸟的传说。”
“哦。这事。”罗园长领悟地发出一声哼笑,合上因惊讶而微开的嘴,带着嘲讽的味道,“我久居此处,从未听过什么鸟怪,也未曾见过。不过,灵隐寺的传说倒有耳闻。”
聂成德微侧身请教:“你是养鸟的专家。鸩鸟是一种什么鸟?”
原以为罗园长是养鸟的专业户,想必是知道。但是,他却迟疑且茫然地望着聂成德。聂成德又重复“鸩鸟”。他做出苦思的表情,最终摇摇头道:“不清楚。应该没有此鸟。只见于古书中。”
宫政大吃一惊:“什么!见于古书中!没有这种鸟!”
起初原以为鸟怪是不存在,现在连这种有毒的鸟应都不存在,只有古书里提到,彻头彻尾的传说。
宫政的吃惊状过于夸张,令搭档聂成德有几分尴尬。他赶忙说话拉回大家的注意力:“这么说,鸩鸟是传说中的鸟。”
罗园长:“应该是这样。”
聂成德叹了口气,抿抿嘴,目视宫政,起身道别:“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宫政和聂成德经过天井时,瞥了眼地上放着的铁锹和血肉模糊的鸟。
善于察言观色的村长马上轻声提示道:“山里黄鼠狼、野猫特多!”
言外之意是被黄鼠狼或者野猫这类的动物咬成这副模样,而非其他想象中的变态行径。不过,铁锹上确实没有血迹。
日期:2011-5-4 17:30:00
(三更)
出了院门,聂成德扭头问村长:“他女儿得了什么癌症?这肤色也太奇怪!”
从聂成德好像吃下恶心的东西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费解。也许,被害人正是因为看到那副模样才会误解。
“不晓得!”村长晃晃肥大的脑袋,回忆地扬起目光,“这孩子小时候不是这样,白白净净。出车祸摔断腿后,又查出癌症,才变这副模样。真可怜!”
宫政不合时宜地插话:“是这条路去寺庙吧?”
离开鸟园两百米处,有个岔路口。左边是下山的土路,即他们来时的路,右边是上山的路,水泥路面。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