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位于最西侧、走廊尽头的西7厢房里住着一位书生气十足、慈眉善目的年轻人,见人彬彬有礼,或坐于房中读书,或出门踏雪赏景,或偶遇僧侣攀谈。住了五六天,还要再住三四天。他着迷于寺庙的种种,犹如品茶品酒般细细品味。寺中住持与其攀谈甚欢,知其对文学底蕴颇深。然而,天妒英才,发生怪异离奇的命案。
第七日,久不见年轻人,负责送饭菜的小和尚前去敲门。门紧锁,无人回应,便禀告住持。
住持率几名僧众前来呼唤,仍不见屋内有响动,察觉事情不妙。于是,破门而入,见年轻人呈痛苦抽搐状瘫死床上,面色发黑,嘴角布满恶心的粘稠物。
日期:2011-5-8 12:08:00
年轻人是中毒而死,嘴角以及脸部皆有毒液。毒液成分是蛇毒的混合物。
警方经过实地考察,发现这是一个密室,门被反锁,唯有梁下墙壁上有一通风小窗。此窗并无遮挡,但只要长30厘米、宽20厘米大小,仅够一婴儿通过,成年人是断不可能进入,除非是传说中的缩骨功。另外,由屋外从窗口无法望见床上的年轻人,仅能看到屋内衣柜的顶部而已。
后来不知怎么的,便传言是鸟怪所为。
村民们认为是鸟怪从小窗飞入屋中,停在梁上。由于屋内烧炭温度高,鸟怪身上的雪融化,带着鸟怪身上的毒药从羽毛落在年轻人嘴脸上。年轻人因此中毒而亡。鸟怪指的便是消失已久的鸩鸟。
鸩鸟以毒蛇为食,将食入的蛇毒分泌出,以致于浑身是毒,包括羽毛。所以,古人取鸩鸟的羽毛浸泡,便可制成剧毒无比的至高无上的毒药——鸩毒。传言只要服用一滴鸩毒,便会致人死地。鸩鸟所歇息处的岩石皆斑斑点点,是因为鸩鸟羽毛留下的汗液落在石头上所致。鸩鸟的毒来自于食入的蛇,故而鸩毒便是蛇毒的混合体。然而这一切皆是传说,无法验证。
在深山古寺中的离奇案件被披上鬼神传说也不足为怪,久而久之便成为一段茶余饭后的闲话,深夜被人津津乐道。
了然和尚的讲述比较详细,但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新线索。
“贫僧所知的事情来龙去脉,便是如此。”
“多谢大师,告辞。”
多年前的悬案最终扯上鸟怪,终未侦破。二十年后,又发生这件类似的案件,现场发现几只奇怪的鸟爪印。一件是室内密室谋杀,一件是野外密室谋杀,同样扯上鸟怪,如此会不会有所联系?
最令人担心的是此案会不会如同二十年前那件案子一样,扑朔迷离,始终无法破获,成为积案。
宫政和聂成德的心头已经有所忧虑,从案发现场干净简练的情况来看,称得上是专业杀手,一尘不染的作风。
世界上最难侦破的案件有两种:一种是如同意外般使人无法察觉,例如车祸、淹死。另一种是如同魔鬼般无影无痕,在现场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此案便是后者,看似是人为无法做到或者没有人为的迹象,故而令人联想,进而怀疑上鸟人这种不可思议的怪物。
宫政和聂成德经过售票处时,听见村长打照顾。循声望去,见他正坐在售票室内与售票员调侃,面前还有杯冒热气的茶。
日期:2011-5-9 13:20:00
聂成德揶揄:“赵村长好悠哉!”
村长跑过来,面有尴尬:“这不,被他拉住聊点事。”
出了寺庙,他们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那条寺庙直接下山较为笔直宽阔的水泥路。这路确实比那条泥路要容易行走,不打滑。难怪那两名鸟园的常客宁愿绕回寺庙,而不是从鸟园那条泥路下山。
他们一直走到岔路口,转身瞧了瞧上山时走的那条通往鸟园的泥路,并没有说话。直到再往前走了几百米,看到一个算命的摊子,宫政才愣住道:“来时,没有这个摊自?”宫政有点被鸟怪的事情搞得神经兮兮。
聂成德:“上前瞧瞧。”
算命摊位一如既往的朴素,亘古不变的一张旧桌,桌上摆着各种算命占卦的道具。唯独不同的一点是桌后坐着的算命先生穿着并不正规,不是道袍,也不是宗教服饰,而是一件近似八十年代的大棉袄。他大约五十岁,面容沧桑,身形健壮,双手抱胸,姿态酷似古代电视剧里劫道的匪贼,正与不远处埋头吃面的年轻人说话。他们见有人过来,便都不语,却保持着说话的形态。
聂成德近前亮出证件:“丨警丨察!”
算命先生马上露出奉承的笑脸,目视村长,希望从村长的表情里会意到丨警丨察的来意是凶是平安。不过,村长并没有给出暗示,坦然自若地站立在后。
他只好做出可怜状:“警官,我这是小本生意!”
聂成德连哄带吓:“我们可不是来收你的摊,没有那闲工夫。不过,你不如实回答,那就另当别论。”
村长听罢,在一旁傻笑。算命先生见此情况,这才放松些。
聂成德:“姓名?”
算命先生如实回答:“许建伟。”
聂成德:“今天,你什么时候出摊?”
算命先生拨开袖子,露出晒得灰黑的手臂,瞧了瞧手表上的时间:“刚来半个钟头。大概十点十五分。”
聂成德:“怎么这么晚出摊?”
算命先生叹息:“哎!下雪天哪里有什么游客,早出晚出都一样。”
聂成德:“今天看到几名游客?”
算命先生摇头:“一个都没见着。”
十点十五分出摊,没有见着游客,说明与村长的叙述相符。报案人和被害人是在九点左右上山,之后没有游客。不过,如果和尚没有说假话的话,他应该见到过游客。
“真的没有吗?”聂成德厉声问,“在山上?”
算命先生的心提到嗓子眼,咽下口水,赶忙回答:“哦!我的意思是在这里没有见到,在山上确实看到过两名游客,就瞧见一次。”
聂成德心说:废话,人下山没有走到这里就死掉,怎么能见着。不过,在他的提示下,算命先生很快如实回答。他继续问:“你上山去做什么?”
算命先生:“寺里的了然和尚下山来找我,让我上山去取棉袄。我从寺里购买的。”
这同时也验证了然和尚的话,两人说的内容相符。
日期:2011-5-10 12:10:00
四周飘散着饭菜的油香味,简陋的饭馆瓦片上冒着淡淡的炊烟,里面传来隐约的油炸声,不免令人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聂成德把目光投向不远处棚屋下埋头吃面的年轻人,回身靠近村长,低语:“他是谁?”
村长略带着歧视的语气:“他叫陈小强,腿有点瘸,脑子有点问题。”同时,他冲年轻人呵斥一声:“喂!瘸子。”
年轻人抬起头,朝他们看看。胆怯含羞的表情里镶嵌着一对血色的圆琥珀,不时闪过杀意的色泽,如同野兽遇到不明来意的陌生者。
他这一抬头,令宫政和聂成德不免惊讶。惊讶的不是年轻人的目光,而是他展露在外的肤色,竟然与鸟园园长的女儿一摸一样,呈现暗红。
正在聂成德迟疑之际,宫政已经大步走到年轻人面前,粗声粗气问:“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规规矩矩回答:“陈小强。”
宫政垂下视线扫了眼他的腿,看不出瘸的样子,身姿倒是与常人有点异样,面容透出几分清秀,鼻尖如鸟喙,头发浓密蓬乱。宫政提高嗓门:“你有没有看见游客?”
他羞涩胆怯地点点头,将含在嘴里的面条咽下。
宫政:“长什么模样?”
陈小强:“城里年轻人,比我大几岁,具体模样不大记得。不过,瞅着他们的面色,似乎闷闷不乐,不像一般的游客有说有笑。他们不大交谈,只顾着赶路。”
含羞的年轻人居然吐出这么一段描述,甚为详细。从他的描述判断,应该是报案人和被害人。
宫政:“什么时候?”
陈小强稍作思考:“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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