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谲》
第45节

作者: 蓟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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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悲恸至极,大哭道:“我的碧娇儿,我答应,我答应了,你快醒来啊!”
  日期:2011-5-11 9:05:00
  夜已近子时。东治城内各巷早已无人,到处一片沉寂,只有偶尔被风吹着的落叶哗哗作响。一只大鼠不知从哪里钻出,正向对面一条水沟爬去,忽觉地面隐有震动,接着便有隆隆之声由远而来,那鼠急忙掉头钻回洞去。
  借着商贾店前通宵明着的昏黄灯光,只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为首一人,长髯飘动,身形伟岸,正是闽中郡太守姜约。这队人马快行至越王府附近时,便分做两队,其中一队又分成数小股,片刻便散在黑暗中不见了。另一队由姜公带着,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马踏青石路面之声甚响,守门的小奴早已听见了,忙打开大门上一个小孔,伸头朝外看去,认得为首的正是这两日常来王府的郡守姜公,却又见他背后有许多兵马,不知何故,正犹豫间,只听对面姜公边勒马渐停,边大叫道:“我是太守姜约,快开府门!”
  旁边又有一个小奴道:“这位大人是世子委托来查案的,深受世子信任,他定无恶意,还是快开吧!”说着便拔去插闩,将大门开了。尚未全开时,姜公马已疾飞进来,经过守门小奴时,姜公叫道:“事急需带人马进府,两位小哥受惊了!”后面一大队人呼拉拉跟着进了王府。那两个小奴看得都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后面再无人,只得将府门关上了,其中一人赶紧去报告。

  日期:2011-5-11 13:06:00
  此时姜公更不下马,径直朝王府北边奔去,路上见有不少府兵正成队向北跑,便知已经出事了。那些府兵忽见背后恁多人马呼啸而来,正在惊疑,姜公忙叫道:“世子出事了,快带我去他居所。”那府兵里有头目认识姜公,便加快跑着,领姜公等人拐了几条巷子,便到了世子所住的小院。姜公急忙下马,冲入院中,见院子和屋中站满了府兵、奴婢,都面带惧意,三三两两的窃语。姜公心中正急切时,忽听见里面有哭声传来,正是世子声音。姜公真是喜出望外,便推开挡路之人,几步冲入屋子。只见秦文、秦风、申宁站立一旁,世子正怀抱着吉碧痛哭流泣,旁边有太医给他包扎伤口,他如同不知一般,可想而知定是伤心已极了。

  此时,吉蚨又哭着跑来,见到地上躺着的吉碧遗体,忍不住哭倒在地,口中呜咽道:“碧姐姐,我俩相守得好好的,你为何要自寻烦恼,枉行无益?如今我更无亲人了!”秦文见她哭得难过,忙过去劝她。
  姜公见世子虽受伤,性命已无忧,便放了心。又见吉碧死了,叹了口气,道:“还是晚了一步。”便问申宁到底怎么回事。申宁回说他们也刚到,并不知详情,只听先冲进来的府兵说,有怪物又来行刺世子,世子受伤,吉碧被害,府兵冲入屋子时,那怪物又不见了。”
  姜公气得哼了一声,又问何元为何还未回来。秦文这时劝住吉蚨,便起身小声回道:“听跟着他去捞蛇的那几个州兵说,那漂起的死蛇比湖苑新房溜走的那条大不少,果然不是同一条。何元将它埋在湖边林中,正想回来,却远远见一钓鱼人手拿渔具走来,举止却甚是鬼祟。何元便叫小兵先回,他便于暗处盯着那人,至今未回。”他见姜公似乎在为何元担忧,便道:“大人不必着急,何元武艺高强,虽不一定有所获,全身而退必是能的。”

  日期:2011-5-11 16:02:00
  正说着,见院外跑来两人,前面一个粗矮壮汉,正是何元;另一个居然是姜公之前派出跟踪方同的两州兵其中一个。姜公看他俩一起来,心说自己之前所猜的定然不错了。两人进屋见过众人,又对姜公行礼,正想说话,姜公抬手阻止,看看左右,示意旁人太多,两人便站到一边。
  姜公这时凑近世子劝他道:“世子切莫过于悲伤,眼下需快定擒贼之计,为吉碧姑娘报仇。世子你可见到那贼的面容?”
  世子见是姜公,才稍止泪容,道:“不知是甚么怪物,浑身鳞甲,似乎便是下人所传的蛇妖---我还砍伤了它左手手腕。”说到此处,又想以适才的情景,不由又哀叹道:“若不是吉碧相救,我早已遭其毒手了,我的碧娇儿啊!”说着又哭起来。
  姜公忙又劝慰了一阵,便起身出门招呼了十几个州兵,叫他们将世子这几间屋子团团围住,又回屋子,捡起世子扔在一旁的宝剑递给秦文、申宁道:“你俩以此为凭,速带院外剩下的州兵,先找林伯,就说世子传令搜捕杀害老王的贼人,叫他拿着名册,逐院逐屋排查。不论男女贵贱,只除六十以上、十二以下的,其余都要挨个检查手腕处---申将军,你可先将觉得可靠的府兵查验完毕,再由他们与州兵搭配,分为数组,由他们带路,同时搜检。看谁有刃伤,就地生擒!若有府兵不在岗位或其他人等不在寝处的,立即派人搜捕!”转脸又对吉蚨道:“蚨姑娘,你熟悉府中道路,与众将军一起去如何?”吉蚨连忙答应,三人领命去了。

  日期:2011-5-11 16:33:00
  姜公又叫屋子里和院中站着的府兵、奴婢都卷起袖口抬手,见无人有伤,便叫他们各自回住处等着查点,众人便都散去。那太医还未包扎完,索性将两边袖子卷起,以示无嫌,姜公对他点点头。这时屋中只剩秦风、何元和那个跟踪方同的州兵了,姜公便将他们叫至一旁,先小声问何元道:“今日可有所获?”
  何元凑近姜公小声说道:“真有意外收获:我叫同去的州兵先回来报信,不知他说清楚没有。”姜公点点头,何元便接着道:“我之后便躲在暗处监视那钓鱼人,见他良久不动,我便更怀疑他是否真为钓鱼而来。后来见那鱼杆弯曲,他便收起杆,却不见有鱼上来。他也不管,收拾了便走了。我小心跟着他,见他于城中闲逛,又吃饭又看戏,徘徊到甚晚,才见他快步去往某处,走路再不犹豫---定是约了彼时去见某人的。我跟他至‘幸余客栈”门口,却碰见这个兄弟。”说着便指指同来的那个州兵,那州兵亦点点头。何元又道:“我怕惊动了那人,不敢冒入,便叫同去的那另一个州兵兄弟留下小心看着,我和这位兄弟回来报信。”

  姜公赞道:“何将军做得甚好。”又问那个跟踪方同的州兵:“你可记住那钓鱼人相貌了?”
  “我碰见何将军时他曾示意我看那钓鱼人,故此记得。”
  姜公微笑点头,转脸又问秦风去城外搜检有何收获。
  秦风道:“确实于城外西北四五里的一块田里得了一物,彼时正有几个小孩扯着它玩呢,大人请看。”便从门边拿起一个大油纸包,小心打开。姜公看了那包中之物一眼,便点头道:“此物一出,王府中诸事我便尽皆明白了---且看外边能否抓到那贼吧!”
  日期:2011-5-11 19:50:00

  世子之二
  这时太医已给世子包扎好了,因太医并不住在府内,便想请世子做手谕一封,好拿着出门。世子一挥而就,又从案上小匣中取出玺印盖上。姜公便道:“不如叫秦风顺便送太医出府。”说着又叫过秦风和那个跟踪方同的州兵,对他俩耳语道:“你俩速带人出府,走到巷口处,需打个行军胡哨---有自己人伏在彼处。再着便装去‘幸余’客栈,不要暴露身份,只说索债,将方同和那钓鱼人抓了便走,切勿纠缠,将其严密看押起来。顺便再回县衙一趟,将我平时之前所看的《东治县志》和其它公文记录等俱都拿着,再回来找我。”二人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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