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你。”

　　初步看来，潘永利确实在第二名死者孙建被害时有不在场证明。不过，不排除串供的嫌疑。这位姓妍的女销售员在潘永利手下工作超过三年，关系定然不一般。女孩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上司随口撒谎。
　　从刚才女孩认真的眼神中，他们没有发现这种可能性的蛛丝马迹。凭借两位多年的经验，察言观色的功力极高，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孩是不可能掩饰逃过他们的法眼。
　　“这么说，潘永利的嫌疑暂时排除。”
　　“潘永利不是凶手的话，凶手必定是韩千寻！”宫政目光坚定地望着小区垃圾桶旁拣废品的妇女。
　　这种拣废品的妇女随处可见，穿着脏兮兮、破破的衣服，手持铁钳，提个麻袋，在垃圾桶里翻找可卖钱的废品，把垃圾弄的乱七八糟。

　　“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见过他，你如何断定？”聂成德用一丝惊讶的目光瞧瞧宫政，虽然他已经习惯宫政这种“全部性”的推测，但是，宫政每次快速跳跃的推断总会让他有点小小的意外。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宫政自言自语道。
　　“谁啊？”
　　聂成德顺着宫政的眼神望去，不禁一笑，说道：“不就是七五抢劫案，当场被击毙的罪犯二流子他妈。我们找过她N回，她就是不知道那笔赃款藏在哪里，现在还没找到，都半年多。”
　　“你说她知不知道？”

　　“嘶！”聂成德琢磨一下，“应该不知道吧。知道的话，她至于天天早起晚归拣破烂。”
　　他们从妇女身边走过，注意到她的神情麻木，专注地在垃圾中搜寻。
　　“我想他的动机是爱情，维护爱情，爱情会使人丧失理智。”
　　日期：2011-1-8 12:55:00
　　“谁的动机？”

　　“韩千寻。”宫政的思维跳跃，“张天宝敲诈田菊的丈夫潘永利，必然也同时敲诈当事人韩千寻。韩千寻杀害张天宝的动机可能是为保护情人田菊，不让其散布照片毁坏田菊名声，杀人是最好的杜绝方式。另外，张天宝拍下他与田菊私会的照片给潘永利，导致他与心爱的女人不能相见，怀恨在心。张天宝还有可能勒索他，故而他一不做二不休，将张天宝杀掉灭口。”

　　“第二名被害人呢？”
　　“韩千寻和第二名死者孙建似乎无直接关系，而间接关系其实足够构成杀人动机。田菊父亲阻挠他与田菊交往，而把田菊介绍给孙建，这就足够构成他的恨意。
　　然而，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动机，目的是间接向田菊传递强烈的爱意。因为田菊最近拒绝与他联系、见面，所以，他选择他们两个最秘密的事物——宋词密码。宋词密码是当初他追求田菊的情书，他认为只有他与田菊才知道其中的秘密，故而在杀人现场刻意留下此物。在他看来警方无法找到破案线索，他又能够通过命案的宋词密码信来传递他对田菊疯狂的爱情，让田菊知道。”

　　“如此疯狂的爱情？”
　　“他把宋词密码从外地寄给死者，造成一种迷惑的假象。他最清楚宋词密码的事情，而且，还是名医生，熟识医学，最容易获取针筒等杀人凶器和毒药。”宫政不顾聂成德的疑问，继续提出自己的推断。
　　“恩。杀人手法似乎也比较符合。”
　　“还有。”
　　“还有？”
　　“别忘了，医生是最冷血的动物，他们切割活人的皮肉时从不眨眼，比杀猪的还利索，杀人对于他们就像日常的工作。”
　　宫政为了加强他的推断，说辞修饰得比较夸张，满脸坚定的表情。

　　田菊的情人韩千寻是凶手？
　　日期：2011-1-10 13:02:00
　　3
　　据调查，韩千寻是今年回到本市工作，就职于玛利亚医院。而他与田菊大学时期的恋情得到确认，经过多人证明，确有其事。
　　被调查的田菊大学女同学是这样说的：“他们哪！他们是金童玉女，当时在学校里羡煞旁人。男女都有才有貌，恋爱的情调极为浪漫，可以说是忠贞不渝的爱情。”

　　被调查的韩千寻大学男同学是这样说的：“这小子很有本事，平日书生气十足，没有想到转瞬间就交上校花。两个人谈了好几年，感情一直很好，如胶如漆。后来，据说分手。”
　　分手原因倒没有外人知道，猜测是两个人都不愿意透露。
　　韩千寻从海外回到本市不久，竟然就与旧情人田菊相见，可见时隔数年，爱情之火仍未熄灭。非但未熄灭，隐忍数年，可能因此燃烧得更旺。
　　当此之时，被害人张天宝浇灭这团烈火，导致彼此不能相见，韩千寻完全有可能因此心理聚变。宫政推断他是杀人凶手，并不是无道理。
　　玛利亚医院位于通济河边，从三楼的窗户便可以看到通济河，但是，看不到通济公园。医院属于二级甲等，由于在市区，每日就诊人数众多，仅次于人民医院。
　　春末时节，气温变化较大，人们很容易感冒生病。人的心理也是如此，上下起伏波动过大，易发生突变。

　　最近的日子对于韩千寻，简直是糟糕透顶！世界上再没有像这样的末日！心爱的女人与自己断绝联系，还惹上医疗事故的麻烦，更糟糕的是那位受害者像个泼皮无赖，想趁火打劫，脾气顽固激将。令他头痛的要命，打不起精神，正躲在办公室内发呆，便被告之有丨警丨察找他。
　　他出办公室，洗了把脸，冷水使自己清醒些，快步从走廊拐到询问处，斜身与工作人员说了句话，工作人员指指宫政和聂成德落座的位置。
　　他点头，稍振作神态，走过去。
　　宫政和聂成德起身，目视着这位穿白大褂，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坚实如同T台的男模，眉宇间藏着一股清秀气，眼神含杂着淡蓝光芒，肤色光滑如青铜般。大概所有略带混血的人长相都不差，颇有气质。不过，此人的脸部仍然浮现出萎靡不振的阴影，似乎有烦心事。
　　“你好！”
　　他的声音清脆，富有磁性。如此帅气、形象特别健康的男医生，肯定迷倒许多女病人，必定有个别女病人会为接近他而故意装病。
　　“你好。你是韩千寻？”聂成德照例确认。
　　“是的。去我的办公室谈吧。”他转身便走。

　　拐过走廊，没有人经过身旁的时候，他苦笑一声，语气无奈地说：“这几天没有动静，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到此为止。没有想到那家伙居然报警。”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对于他的话，聂成德和宫政都感到诧异。
　　“知道。错事是我做的，我自然会承担。”
　　这话更让人不知所措，还没有问话，他就主动承认？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罪犯。显然，他可能是混淆某事。
　　宫政和聂成德相视一笑，仿佛大功告成，实则自我讽刺。
　　日期：2011-1-11 13:27:00
　　“你承认自己杀人？”

　　“杀人！”韩千寻大吃一惊，立住脚步，挺直身子，失去刚才的爽朗。
　　“你刚才不是说错事是你所为，你自然会承担。”聂成德嘲讽道。
　　“no……我说的是医疗纠纷的事情，并没有死人。”
　　“呵呵！我们要询问的事情是两起命案，你肯定是误会。”
　　三人继续往前走，误会化解后生出一丝尴尬。韩千寻边推开办公室的门，边纳闷道：“命案！我跟命案扯上关系？”

　　韩千寻说话的语速拖得很长，脑海在联想莫非是他治疗的患者王贵死掉。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双方坐定后，聂成德递上两名被害人的照片。
　　韩千寻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后，摇摇头，表示他一个也不认识。
　　“请问，5月8日、9日，你在哪里？”寄信时间。
　　“都在本市上班。”

　　“晚上没有加班？”
　　“没有。”
　　韩千寻回答问题的态度仿佛是在接受面试，语气诚恳，表现出一副耐心十足聆听的表情，双手微握拳，放在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