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去杀人，杀掉孙建，还有那个什么宝，这两个年富力强的男子。混帐！等你活到七十岁，你看看你有那个能力没有！现在的丨警丨察都怎么了，不用脑子，怀疑到我老头身上。”老者田严为自己辩护的同时，教训起丨警丨察。
　　其实，他平时没少教训人，老头脾气古怪，异常严厉。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

　　“那这是？”
　　“我们只是作为参考，凡是涉及到本案的相关人员都需要协助回答这些问题。”
　　“哦，这个我明白。”老者的语气才放松许多。
　　宫政和聂成德松了口气，老年人的脾气就是怪异，捉摸不定。不仅是老者的脾气，还有屋内的药味，压抑得他们很难受。问话的局面越来越尴尬，最后，以双方相对沉默而告终。
　　他们离开老者的住所后，各自深深地吞吐口气，将肺部陈腐的药味换出。
　　“寄信时间，他在温州义诊，应该是不在场证据。”聂成德翻开记录说道。

　　日期：2011-2-23 9:20:00
　　宫政低头躬背，消沉地往前走，再也无话可说。世界上的痛苦莫过于在极度期盼的心情下坠入谷底，而且，一坠还是三次，剩下的只有疼痛和悲伤。
　　聂成德瞅瞅宫政的表情，仿佛阴沉的天气要下雨哭泣，安慰道：“这个证据还需要证实嘛！”
　　此话丝毫没有给宫政带来希望，不过，他附和地调侃一句：“你看那老人家像是撒谎的吗！”
　　“你总不会希望他是凶手吧？”
　　“不管是谁，总要有一个。现在倒好，一个都没有。”

　　老者田严无杀人的不在场证据，但是，有两次寄信的不在场证据。这两次寄信的不在场证据同样能够初步排除他的嫌疑，宋词密码信确确实实是从湖州和扬州寄出，而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温州义诊却有其事，田严确实参加，随后被证实。
　　他们拨打义诊负责人的电话，得到如下答案：
　　“田严在义诊期间有没有请假？”
　　“没有。参加义诊的老同志没有一位请假，每日都按时参加义诊。”
　　“你确定他整一个星期都在。”

　　“确定。”
　　毫无疑问，寄信时间5月8日、9日，田严一直在浙江的南部温州。
　　从浙江温州到浙江湖州，利用下班时间（夜间）往返是足够。从浙江温州到江苏湖州，利用下班时间是无法往返。但是，他们还是去求证，田严夜间是否离开。
　　刘光荣和田严在义诊期间是同寝，这是田严提供，得到义诊负责人的证实。
　　宫政和聂成德通过查询医药协会，找到刘光荣的住址。老者刘光荣与田严一样是退休的老中医，拜访时，他亦在家中。他家的摆设与田严家有几分相似处，木质家具、药罐、书架、医书，周围飘着古怪的中药味，唯独不同的一点是他家没有灵位。

　　日期：2011-2-24 16:42:00
　　刘光荣开门时，带着老花眼镜，眼镜低垂在鼻梁上，露出疑惑的目光。
　　“丨警丨察！什么事情？”
　　“关于上次义诊的事情，需要询问您。”
　　“哦。”刘光荣点点头，“请坐。”
　　几张报纸摊放在矮桌上，他刚才应该在读报。
　　“温州的义诊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实际上是一起本地的案件，其中的细节牵扯义诊的事情，需要询问您。”

　　“案件？”老者刘光荣皱皱斑白的眉头。
　　他的表情反射出他没有明白，而且相当糊涂。他似乎比田严要愚笨，语气比田严略微柔和，脸部同样好像一副难以动弹的老树皮。
　　“田严，您认识吗？”
　　“他，认识。几十年的朋友。”他这才有点明白，语气轻松许多。
　　“这次义诊，他也参加，听说和您住一个屋？”

　　“是啊，跟我住一块。”
　　“他每天都按时就寝吗？一天都没有离开吗？”
　　“我们每晚都下盘象棋，才睡觉。我肯定他每晚都在。”
　　“他参加义诊期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反常举动没有。他好像不是很高兴参加这次义诊，毕竟年纪大，不乐意出远门。”

　　“参加义诊是个人自愿吗？”
　　“名义上是这样。不过，本市的老中医仅此几个，总要有人去参加。”刘光荣省略半截话没有说。他的意思是每个市要派几个代表参加，否则，官方没有面子。
　　就此他们已经无话可问，绞尽脑汁也不存发现明显的漏洞，没有哪个案件如此令人无奈。
　　“警官，他出什么事情了？”刘光荣紧锁眉头疑问道。
　　“没有，涉及一个普通的案件。你和他多年的朋友，他这人？”

　　“他的脾气有时顽固，我也顽固，偶尔会叫上劲。老田，人总的来说不错。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交往几十年。”
　　这是最后的陈述，宣告他们无功而返，就是一点点隐约微小的希望也给抹杀。
　　日期：2011-2-24 16:45:00
　　5
　　晚上十点，宫布布自外而归，白日总不见人。客厅里又毫无声息，暗着灯，说明老爸宫政又郁闷。周围只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呼吸和心跳身，还有汗水夹杂在香水里的味道。

　　“累死了！”
　　她扔下包包，扭动腰部和肩膀，累是累了点，但是，有很大的收获，这是最能够舒缓心情的兴奋点。
　　这回不仅能够破案，还能写出一篇出色的报道。前天去报社主任那里请假，主任坑坑洼洼的脸上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似乎写着“你会去找破案线索，肯定是借机出去玩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80后女生。”
　　对。80后女生确实喜欢找各种理由偷懒。不过，在工作上，谁不希望有所作为。宫布布当时心里暗自嘀咕道：哼！歧视！
　　最终，她跟主任撒娇：“保证给你一个交代。”

　　“那我就等着你的出色报道。”主任仍旧半信半疑地同意她外出两天。
　　宫布布收回神思，摸摸自己的肚子，口干舌燥，腹中空空。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果汁，咕咚咕咚地猛喝起来，样子有点可笑。
　　“小布！”卧室传出老爸的吼叫，带着一股忧郁。
　　宫布布推开卧室门，见宫政背对着门正在抽烟，背影极其憔悴，屋内布满淡淡的烟雾。看来老爸是为案件在犯愁，本来他已经在宫布布严厉监督下戒烟，每当被疑难案件困扰，就不得不抽烟解压。
　　日期：2011-2-25 20:08:00
　　“不是说好戒烟的吗？怎么又抽了？”宫布布捂住口鼻，发出鼻音。

　　“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玩，很异常啊！”宫政没有理睬宫布布的话，反过来质问她。
　　“恩。去了趟湖州，又去了趟扬州。”
　　“是嘛！有什么收获？”宫政掐灭烟，瞧着宫布布的脸，想听听意见。
　　“暂时不能告诉你。保密。”
　　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之前，千万不要妄下定论，否则，极容易糗大，宫布布心说。在这点上，她与老爸宫政截然不同。

　　“哼！你这丫头，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老爸这么小看自己，宫布布吐吐舌头，做鬼脸。她转眼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纸，这是老爸的研究成果，结果应该仍然是问号。她拿起那些纸，边看，边问：“怎么样？谁是凶手？”
　　“明知故问！断定谁是凶手，早逮起来，还用再推理。”
　　“不错啊！”
　　宫布布看着其中一张纸上罗列着三名凶嫌的嫌疑：

　　潘永利：寄信时间5月8日、9日，他在杭州开会，已证实。杭州离湖州车程一小时，离扬州车程三小时，自驾车，有足够的寄信时间。第一名死者张天宝被害时间5月13日下午三点至五点，他去往人民医院，三点半便离开，之后无法证明行踪，有足够的杀人时间。第二名死者孙建被害时间5月15日下午五点至六点，他在本市参加医药行业会议，陪同人员证实他在场，前后离开座位两次，一次上厕所，仅五分钟，一次接电话，十几分钟，故而无足够杀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