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的儿子连忙上去抱孩子,他媳妇哭成泪人一样数落他,满以为孩子摔得不轻。没想到凑过去一看,孩子眨巴着一直独眼朝着他咪咪笑。吴良儿子爬进桌底,把孩子抱起来,忽然觉得肘下有些松动。低头一看,手肘按得那块地砖翘起一个角。心念一动,把那块砖搬起来,只见是个木头匣子。把匣子取出来,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吹去浮土,才看清楚是个四角包铜,挂着铁锁的匣子。
夫妻俩盯着匣子,面面相觑,那孩子瞅着匣子,一个劲儿呵呵乐。两人一合计,找了个铁钳子,把锁破开,揭开盖子,只见里面塞着一层棉絮。把棉絮拨开,露出一层桑皮纸。剥开纸皮一看,亮闪闪的居然是一叠银元砣子。
吴良儿子有了这些钱财,又过了几天好日子。过了几天,钱花完了,正打算上街寻找活计。刚出院门,那孩子突然说了声:“银子。”声音响亮,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慌忙往家里跑。就在院子里一棵果树下面,不知怎么的让绊了一跤,疼得直哎哟,靠着树干半天站不起来。忽然觉得背后硌得慌,回头一看,树干上有好大个瘤子,仔细一看,还刻着几个记号。
他猛然想起上次的情形,强忍着疼痛,找来一把斧子,把瘤子劈开,果然里头浅浅的有个树洞。乐呵呵手探进去,出来的时候手心里攥着个银元宝。
从此吴良儿子明白了,自己养下来这个儿子,其实是个财神爷。每当家里钱财花的差不多的时候,那孩子就蹦出两个字“银子”,然后莫名其妙的,夫妻俩就能从家里弄出点银子来。
从此夫妇俩乐呵呵过起了不愁衣食的日子。有人打听到吴良的儿子是个摇钱树,花了大价钱要买他回去,夫妇俩哪里肯卖?那人见文的不成,就动武了。花钱雇了几个亡命之徒,打算把那孩子抢走。
于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只听见墙头几声呼哨,院子里跳下来几条精干汉子。这伙人手里拿着匣子炮,直直比着夫妇俩的脑袋,要他们把孩子交出来。夫妇俩跪地求饶,吓得裤裆都湿了。但不论如何不答应。几个亡命徒“咔咔”两下把二人砸晕了,自己进屋去找。就看见那孩子缩在一角,朝着几个人笑。
那匪首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把孩子往怀里一兜,招呼几个手下扯乎。一路上心里乐开了花,几个人闲扯着淡计划如何分赃。这个说得了钱财,去上海逍遥去,那个说有了银子,买几亩田地。
正嘀咕着,突然匪首觉得怀里孩子折腾。旁边的几个忙招呼他停下来看看,别把孩子闷死了。匪首低头一看,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明明抱在怀里的是个孩子,低头却看见个狗头,嘴角流着唾沫,眼睛血红,一看就是条疯狗。没等匪首反应过来,一个扑腾咬在匪首脖子上,整整齐齐留下四个血窟窿。匪首哼都没哼一声,就上奈何桥做发财梦去了。
那疯狗矫健异常,腾挪跳跃,几个汉子都招架不住,一人挨了一口,不多久病发身亡。一个被咬的轻的,苟延残喘了许久才死,正好把消息透露出去。从此再没人敢打那孩子的主意。
那孩子到了三岁的时候,还不太会说话。不太会说话的意思是,除了偶然说一句:“银子。”再说不出来别的字。
有一天,吴良儿子又把钱花光了,回家找他儿子要钱。他儿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出“银子”两个字,低着头出去了。
他爹一看有门,连忙跟在身后,看哪里还有银子。只见孩子径直来到院里的水井边,脑袋一歪,一头扎进井里。他爹当时就愣神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哭得满脸鼻涕泡泡,招呼人下井救人。
找来的帮手在井底折腾了许久,冒上头来说:“这他娘的活见了鬼了,这孩子也忒重,捞不上来。”
旁边有老人说:“许是孩子有未了的心愿,莫不是得他爹下去才行?”
吴良儿子听罢,本不愿下去,无奈他媳妇哭得跟个水母似的,说那是自己的骨肉,无论如何要他捞上来。吴良儿子无奈,硬着头皮下去。他刚沾着水面,他儿子的尸身就轻飘飘地浮起来,眯着眼睛仔细瞧,尸体浮起来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过去摸,居然摸到不小的一块金砖。
吴良儿子把孩子葬了,他媳妇说,以后没了儿子送钱来,要省着花。于是买了些土地,雇佣了些帮工,老老实实种地过日子。然而他们终究不会操持,越重越少,等到土改的时候,那点土地早就卖光了,又回到赤贫的状态。划分成分的时候,划成了贫农,没受多少罪。
再后来,当地有通灵本事的人都说,天命那孩子,只怕就是吴良投胎,从阴曹地府里爬上来,给儿子指点自己藏钱的地方。等到把钱财都交给儿子了,自己也该回地府受刑了。
日期:2012-9-15 10: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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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兆头
兆头这个东西,很玄乎。世界各国都有这个说法,哪个时代都有这个说法,相应的,也就有了不同流派的解释。诸如星象,塔罗,乃至占卜之类,无不是兆头这一说法的衍生。对于兆头的解释,也是五花八门,有些说来很有意思,讲一两个,以飨诸位。
第一个故事照例是雷哥讲的。雷哥有位表婶,比较迷信,对诸如兆头黄历之类的东西非常相信,每年初一,必定要把周围的寺庙道观都走一圈,把数得上名头的神仙都要拜一遍。家里案头供着三尊像,分别是如来,太上老君和十字架上的耶稣。雷哥问她何故,她说,每个教派都宣传得天花烂坠,实在闹不清哪个是原产的,哪个是山寨的,也闹不清他们对着PK谁战斗力高些,干脆都供着,谁都不惹。雷哥听了,慨叹一声:“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上个月,他这位表婶家出事了,他表婶在洗碗的时候砸了一只碗。那天还很不凑巧的是他表叔的生日。这位表婶于是非常紧张,说生日里打碎碗,兆头不好。从柜子里搬出来厚厚的一大摞资料,仔细研读了一遍,突然一拍大腿哭起来。他表叔正看《鬼吹灯》呢,看的是《云南虫谷》那本,正看到胡八一等人在大殿里接近一具穿红衣,吊在房梁上的女尸,那女尸突然发出阴测测的笑声。刚看到这节,他老婆突然爆出一阵嘶声裂肺地哭号,吓得雷表叔头发根子倒立,脑袋炸成南美洲豪猪一样,后脊梁上一股冷汗“吱”一声就喷出来,把新买的毛背心浸了个透。仿佛空气中有两个无形的大锤子同时砸在他膝盖上,立马有了膝跳反射,“嗖”地蹦了二尺高。把家里折腾地一地鸡毛。等尘埃落定,一张脸黑得跟红太郎的平底锅一样,破口就骂:“你号丧呐!倒霉模样!”
雷表婶把眼泪一抹:“我就是号丧呐。你还在这儿倔,你不知道,你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雷表叔骂道:“倒霉娘们,咒我呐?老子今天过生日。”
雷表婶道:“亏你还知道自己今天过生日,看看,书上都说了,生辰打了碗,你要有血光之灾。”说完钻进柜子里翻起来,雷表叔气鼓鼓地看她做什么,只见雷表婶翻了半天,摸出一块上好的红绸子来,是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一咬牙,撕拉一声扯下一大块来,把那碎碗片包上,小心翼翼供在如来,太上老君以及十字架上的耶稣面前,恭恭敬敬地烧了九柱香,把红富士苹果,美国大脐橙,火龙果,铜锣烧蛋挞之类的搜罗出一堆来,一齐供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许愿。雷表叔也看惯了她这副做派,自顾自看《鬼吹灯》去了,由她在那里折腾。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雷表婶左思右想睡不着,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总是空荡荡地忐忑不安,把雷表叔折腾得直蹿火,说:“你有完没完了,你不睡我还得睡。”
雷表婶说:“老头子,我觉得这个事兆头不好,我认识个大师,特有道行,咱明天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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