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年,辛亥革命,清帝逊位,全国上下剪辫子。王善人死活不愿意剪辫子,正巧初上任的县长财政吃紧,正瞅上王善人的家产。于是把他当成反对革命的典型,家产没收,一伙人强按着把辫子剪了,还把他辫子挂在城门楼子上,旁边立个牌子,写着“猪尾巴”三个字。
王善人受此羞辱,心中气郁,当时瘫倒在地,气都喘不顺,当晚就死了。
日期:2012-9-19 18:06:00
四十、qq
雷哥爱玩一种叫祖玛的网页游戏,而且玩上瘾了。我玩了两把,被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的球体弄得头晕眼花,跟雷哥说:“哥,你真有个性,这玩意儿也玩得下去。”
雷哥道:“这游戏高深得很,我至少从中悟出两个道理。”
“那两个?”
“第一,犯一次错误,要额外做两倍的工作才能弥补”
“嗯,是这么个说法,下一个?”
“在最后阶段失败的概率最高,文艺一点的说法最,人容易死在黎明前的黑暗。”
“废话,精神放松了,难免的。”
“错,那个是次要原因,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主要原因是,所有遗留问题,都会在最后一刻爆发,而你必须在很短时间内解决一切,否则,游戏结束。”
这个故事是老二讲的,老二的爸爸有个朋友,姓齐,说的就是他的故事。
齐某是九十年代初期的大学生,邓爷爷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后,全国的青年都涌向东南沿海,在那里开创出一番事业。齐某也不例外,九四年大学毕业后,满怀豪情壮志踏上南下的列车,在南方沿海某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打拼若干年后,也算事业有成。
大概是零五年前后,某天晚上,齐某接待完客户,回到家中,已是满身疲惫。他妻儿已经睡了,厨房里照例给他热着粥——在外吃饭,喝着虚情的酒,扯着假意的淡,满桌子珍馐吃不了几筷子,全倒进下水道炼了地沟油了,回家以后,自然觉得饿。这个时候,才觉得家里小餐桌上,粗瓷碗里的一碗热粥,远远比富丽堂皇的酒店中,花枝招展的服务员伺候下吃到的各大菜系来得有滋味。
齐某蹑手蹑脚把粥端出来,看见桌上留个字条,是他老婆写的,说是晚上会有一份材料发过来,让他帮忙接收一下。齐某打开邮箱,发现材料还没过来。没过来就等着呗,领导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
随手点开网页看点新闻,突然听见“噔噔噔”的敲门声,接着就是“滴滴滴”的声音,桌面右下角有个小企鹅一闪一闪。齐某心说我不登qq好多年,不知道谁在这儿捣乱捏。估摸着是微软跟腾讯搞基,把qq弄成开机启动项了。心里想着,顺手点过那小企鹅,就一句话:“兄弟,这些年过得还好吗?”还是隶书写的。
齐某一看昵称,心头一乐,居然是当年睡在他上铺的兄弟曾某。曾某是他当年的铁哥们,两人曾为同一个姑娘打过架,曾把一根烟掐成两段分着抽。当年两人结伴南下,临行时一齐冲着窗外送行的人喊:“不混出个人样就不回来了。”后来两人进了同一家公司,齐某一直干到现在,当年靠走私避税打法律擦边球的小公司,如今发展成响当当的正规大企业,水涨船高,齐某也混得相当不错。曾某呆了一年,觉得这里挣不了打钱,离开了,后来曾某又回来找过齐某一趟,似乎非常落魄,喝了一天闷酒又走了,从此两人再没有联系。
齐某连忙回复:“老婆孩子热炕头,守着一亩三分地等死。你怎么样?”
那边回道:“哥哥现在是地下工作者?”
齐某奇怪:“何解?”
那边回:“和土地打交道的地下工作者,你说何解?”
齐某一拍脑袋:“呵,老兄混得不错啊,开矿了!”
那边停了半天,没有反应。齐某刷新网页,那份材料到了,下载下来,再看看曾某那边,头像已经黑了。心里笑骂一句:灰孙子,还他娘的这么没礼貌,下线也不“再见”一个。
想着正要关机,听见滴滴滴的一声,曾某头像一亮:“不要骂娘。”
齐某一惊:“谁骂娘了?”
曾某回道:“少来,哈士奇插根鸡毛掸子你冒充什么西伯利亚大尾巴狼。你小子心里想什么能骗得了我?别忘了,你小子写情书还是我列的提纲。”
曾某提到这茬,齐某就嘿嘿乐了,当年激情加基情燃烧的岁月涌上心头,回一句:“哥,我错了。”
曾某回道:“时候不早了,不跟你扯淡了,我下周五去你那看看你,顺便把欠你的钱还了。”
齐某脑子里“咔咔咔”地查日程表,下周五正好有空,回道:“我去接站。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曾某回:“我就喜欢你这种债主,往外借钱从来不记得往回收。我离开时不是找你借了一百吗?”
齐某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你现在都矿主了,就还我一百是不是有点给中国采矿界丢脸?算上货币贬值加利息,怎么招也得还一千吧。”
曾某回:“毛主席说得不错,资本家的狗腿子吃肉果真不吐骨头。我也不跟你磨叽,你帮过我,我一万倍报答。”
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各自下线。
到了周五,齐某早早订好酒店,安排好食宿,驱车去机场接他的老同学。闲得无聊,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一低头看见脚底下踩着一张红票子,毛爷爷冲着他笑吟吟。齐某捡起来,一思量。小时候唱过: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不拉不拉不拉,如今捡到的是一百,不是一分钱,那就用不着交到丨警丨察叔叔手里边。
于是把钱揣进兜里,接着等。等了许久,从下午等到傍晚,一直不见曾某出来,正要去服务台咨询一下,装曾某那架飞机是让UFO绑架了还是让奥特曼当小怪兽片成北京烤鸭了,手机一声响,是曾某的短信,就一句话:“兄弟,愚人节快乐!”
齐某满心欢喜来接老同学,没想到被玩了一把,自然非常之不爽。况且曾某这玩笑开得的确有些过头,齐某为接他,诸多安排不说,人到中年,偶得闲暇,十分不易,结果浪费在飞机场里了。于是心头非常恼火,掏出手机给曾某拨过去,手里按着键,肚子里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喷出一篇堪比骆宾王《讨武曌檄》的大作。
按下键,等了许久,那边传来女生“您拨的号码是空号”后面跟着一串英文。齐某只当是移动又在抽羊角风,重播了一遍,结果依然是空号。齐某郁闷地脸都成翠绿色的了,心说老曾你玩的够狠的,看老子以后怎么折腾你。一边想着一边出来,驱车回家,吃饭睡觉。
第二天早上齐夫人说要去逛街,问齐某要钱。话说新中国,妇女能顶半边天,手里一般握着财政权。齐某一听夫人这话音,就知道那位又要搜刮他的私房钱了,懒得计较,让她自己去钱包里拿。
突然听见外面一声惊呼,齐某只当是天顶星人进攻地球了,吓得牙刷都掉了,慌忙跑出去问怎么了。只见他夫人手里拿着一张巴掌大的纸,印得红红绿绿,一边做着玉皇大帝笑呵呵,下面还印着一行字“天地通用银行”,赫然是一张一百万的冥钞。齐夫人破口就骂:“你是神经病啊,包里装死人钱。”
齐某也吃惊不小:“我又没发疯,装这玩意儿干吗?”停了停,突然想起来昨天让曾某玩了一把,昨天是愚人节,估计是谁和自己开玩笑,可是这玩笑也开得有点过了吧,跟咒人死全家有什么区别?想想昨天没去公司,能拿到自己钱包的只有自己家的人,想到这里,把脸一黑,把儿子叫出来,问他:“老实说,是不是你放的?”
儿子摇头,说:“我没有。”
齐某见这倒霉孩子不承认,往沙发上一坐,“啪”一拍茶几就开庭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把克格勃的招数全用上了,孩子拉着哭腔,就一句话:“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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