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除夕,爸爸放下坚强,嚎啕大哭》
第7节

作者: 打小豆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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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06 17:09:09
  种地的三年,爸爸受尽了嘲讽,看了无数的蔑视和歧视。我不理解,爸爸没有犯法凭自己劳动赚钱怎么了。至少我骄傲。谁问我爸爸在哪里,我都说爸爸是种地的。记得那期间和爸妈去省城陪我复查过敏情况,省城的亲戚都避而不见,我们也不是要怎样,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亲戚。甚至他们来县城,一家子聚会,全场我爸爸打招呼,都不会理会。幸好爸爸不为他们而烦恼,渐渐就不在自讨没趣,只一家三口自娱自乐。

  对于我,这三年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做饭。甚至擀饺子皮,包饺子。学会了用搓衣板洗衣服,爸爸开心的用木板亲手给我做了个小搓衣板,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我从很小开始的那个爸爸亲手缝制的布娃娃(我给她起名字叫小豆,就是我ID的打的那个小豆)到如今的搓衣板,单说本体很廉价,但却弥足珍贵,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每一针一线,每刀刻在木板上时,都是爸爸的爱,满满的爱。
  转眼就四年级的暑假,爸爸突然不种地了,而是收拾包裹,要远行。爸爸的好友在Nb办了工厂,苦于没有踏实能吃苦的人帮他。听闻爸爸现状,便找到了爸爸。薪酬不必说,远远好过现在。可我却不知道发生什么,就以为爸爸只是出门。三年的聚少离多,我已经习惯独立。在我的记忆力,没有记住当时我是不是伤心。爸爸这一走,就是半年,那段时间,我的记忆是空白的。
  大雪纷飞的一个下午,听见了爸爸上楼的声音,见到爸爸那一刻的兴奋,无法言表。爸爸精神了,不像种地那时那样憔悴。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绿色的一百元铺在沙发上。妈妈说是两万五。爸爸的薪酬。我只有在电视见到那么厚的钱,我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放在手里颠颠重量,努力塞衣兜里看会不会撑的满满的。爸妈就看我的样子大笑,说我小傻瓜。爸爸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一个书包。那个书包我记得是爸爸花300人民币。要知道我那时候每个月才8块钱零花钱哦。这个书包,我一直背到高中毕业。

  爸爸讲他这半年做过飞机,说飞机上发的吃的想给我带回来,但没好意思。还说飞机上还发纪念品。那个纪念品我一直存在家里书柜上。爸爸还拿了很多照片给我们看。看得出来,爸爸这次没有蹙眉,我知道,他觉得他不再是废物,不再是需要老婆养家的窝囊废。可这样的代价,是我一年才能见到爸爸十五天……。
  大年初五,送爸爸去汽车站。一双红皮鞋踩在雪里,犹如我的泪。爸爸佯装若无其事的逗我开心。我只是瘪着嘴往前走。爸爸还是要上车了,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再见只能是年末。爸爸说基本是的。车走了,爸爸在车窗和我们挥手。当车拐出车站,我再也不能控制,把脸埋在双手,坐在台阶大哭。那种痛,我至今都忘不掉。也改不掉。因为就在上个月爸妈来看我,早上离开后,我转身就哭的不能自己。那天,我坐在台阶上哭了很久,任凭妈妈说会冻坏我也不起身。我就把自己窝在那,释放自己对爸爸的思念,我很不明白,为什么班级同学的爸妈都不用分别,唯独我。

  因为一次次离别的悲伤,让我明白生活的各种无可奈何,渐渐学会了独立,坚强,珍惜一切……。这样的成长,是爸爸教会我的。
  日期:2014-06-06 20:28:55
  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家里装了电话,但还是不太舍得打长途。就几天打一次,爸爸也是。我就偷偷给爸爸写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有爸爸在的家好像少了什么,我的话明显少了,更多时间喜欢一边坐在阳台书桌前看着不远处那个我们第一个家的窗户一边练书法。书法写累了就练琴。因为太思念吧,所以充实自己。我每天都比妈妈先回家。有一天我拿着零花钱回家的路上买点蔬菜,回来把饭菜都做好等着妈妈。妈妈很惊讶,她不知道我何时学会了做饭,而且还很像样。马上给爸爸打电话了。从那以后我每天多了一件事,买菜做饭。

  妈妈也不容易,自己操持一个家。爸爸不在家,她经常去邻居家打麻将。打成习惯后,几乎每天晚上都去打麻将,周末就白天黑夜的玩。排除在学校的时间,都是我自己陪着我自己度过的。那年雨来得很早,春雷阵阵。我是个非常害怕打雷的人。以前爸爸在,我就躲爸爸怀里。结果那晚,妈妈在楼上打麻将,我一个人在家练琴。一个照亮房间的闪电就出现了,我不知所措时,一声巨响就在耳边盘旋。我捂着耳朵尖声大叫。恐惧的眼泪也同时落下。我不停哭喊,爸爸你在哪,我害怕。我不敢开门去楼上,那个楼道黑漆漆的我平时就很害怕,何况此时。我抓起电话打过去大哭,打雷了,我一人在家,我怕。我怕死了。爸爸说别怕,去睡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就好了。我极度恐惧的躲在被子里,每一个雷响起时,我都吓得捂着耳朵大哭。就好像死亡即将到来。哭累了,吓累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第二天,我以为我会和妈妈说,但我没有。那时候开始,我变了。变的不爱敞开心扉,不喜欢表露我的喜怒哀乐。多年以后,爸妈不止一次哀求我,真的是哀求,说这么多年,我是好是坏都不和爸妈说,一问就说挺好的。即使自己丢了钱,没有钱吃饭,宁可问朋友借钱都不回来给爸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说不出来,从五年级开始,我一直孤独到现在。一位心理医生告诉我,我自己强迫自己学会了不畏惧雷电,学会了曾经让我觉得没有爸妈我就傻眼的一切。所以我在报复爸妈没在我最需要时候出现,一次两次到不知道多少次,一步步加深我的自我封闭,我不许也不需要任何一个人走近我的世界。

  那年的初夏,雨真大啊。就如同我一次次因惧怕,无助,和悲伤的眼泪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日期:2014-06-06 21:24:18
  那年的雨真的好大啊。说下了三天三夜大雨都不夸张。还记得那时候妈妈的外公胃癌住院,我去送饭路过急诊室,看见几个人围着急救担架车上的忘人哭。雨太大了,雨水一下子堆积在马路两边的下水道,就成了一条小河。这个男人就淌水玩,一个下水道的没扣好还是其他我不知道,反正掉下去淹死了。(大家以后千万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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