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翠琴工作过的农机厂已经关闭了,此后,去了广州一家鞋厂。她常常想起慕晓帅的话,便决定回家读书。她爸爸很高兴,出资支持她。就这样,她去湖南师大,自费上了“业大”。在读书其间,认识日本来交流的老师,通过他的担保,办了去日本的手续。
“准确地说,是就学生手续。”慕晓帅已查清这个情况,但他只能在心里说,只要许翠琴不主动说,他也不说,他早就学会,给朋友一点面子,就是给自己一点面子。留学也好,就学也好,总之人家去了日本 ,许多人可遇不可求,比如自己。
慕晓帅上电大时,曾想过出国,曾与哥哥提起,但哥哥只当他开玩笑,说不现实,人生应当慢慢来。但他却忘了,自己曾在聊天中,也跟许翠琴提起。
许翠琴这次回衡岳,除与家人朋友最后一聚,心中另有心思。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慕晓帅也见见那个日本老师。如果有可能,也去日本。
江上有风,慕晓帅心想虞茂湘的事,却不知道从哪开始问。如果见面就提,肯定伤对方心。
许翠琴见他并不兴奋,只当慕晓帅成家了,已经没有过去的理想和激情。
慕晓帅提议走走,许翠琴没有同意,说在江边可以看到船,问他记得不记得张明敏的歌,《爸爸的草鞋》?临了,自哼几句。
慕晓帅摇头笑了笑,身体腾起一股热望,再也压抑不住:“你,你表哥出了什么事?”
12 招股惹是非大富豪失足入狱
许翠琴抚抚书本说:“他给抓起来了。”
慕晓帅先前虽有准备,还是惊了一跳:“不会吧?为什么?”
许翠琴反问:“你知道深圳特区股票事件吗?”
慕晓帅说:“我知道,就是发行原始股,全国人民跑去抢,差点嚷成大乱。”
许翠琴说:“我表哥受到启发,也将下属一家公司改造成股份公司,对外招股。但这事上面不允许,必须征得国家同意,所以,就说表哥私自发行股票,扰乱社会主义经济秩序,给抓了。”
慕晓帅心急地说:“那他还能出来吗?”
许翠琴说:“我听表嫂说,他有很多关系,肯定可以。再者,他退了那些股就行了。”
慕晓帅心里暗喜:“应当没有问题。你看,全国现在都在讲经济。他是一个能人,深圳特区需要能人。内地现在比较糟,到处都搞承包责任制,我单位就快不行了,原因就是缺能人。但领导不让能人干,现在的店经理,是上级亲戚。唉,让人头晕。给你说个笑话,我们单位那台程控电话机,也让经理锁着,钥匙只有他有,你说可笑不可笑,”
许翠琴反脸看他一眼说:“或许是单位人多,这个打长途,那个打长途,费用单位付,多了也不是个事。你单位不行了吗?要不要调动一下?我父亲现在去了轻工局,当了局长。”
慕晓帅笑说:“谢谢。我哥哥为我在找关系,准备调市外贸公司。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就是,去深圳,去特区,但他要凭自己的本事,所以,对许翠琴也不说。
许翠琴笑了:“是吗,那也好。人嘛,都得往高处跑。现在内地很多人,都想去深圳,去珠海,但我父亲不准家人去,说有个单位稳定。我嘛,他一直管不着,又有表哥帮助,算是逃离他魔爪。我哥就惨了,得按他的意愿按部就班。”临了,又笑。
慕晓帅说:“你有个哥哥?干什么呢?”
许翠琴说:“大学毕业后,进了衡岳县政府。他从小就听父亲的话,一步一个脚印,性格与我完全不同,非常安份。我父亲希望他在官场混,当前基础还可以。你也知道,官官相护,他有父亲关照,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衡岳市辖八县一区,有个衡岳市,也有个衡岳县,前者行政级别高县一级,并不矛盾,但后者与裕民县就是平级。
慕晓帅笑说:“老人都这样,希望稳定。你太叛逆,又不喜欢继母,你爸服你。这回你去日本,又是出大血。”
许翠琴说:“是啊。不过还好,表哥很支持,给了10万元钱。我家为我读书,已经花了不少钱,再拿出这么多钱,怎么也不容易。”
慕晓帅眼前立刻晃动虞茂湘的皮包,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笑说:“内地几个人家有这么多钱。他到底怎么发的大财?我听衡岳人说,他好象走了什么狗屎运。”
许翠琴笑说:“听他们乱扯。他和表嫂到深圳后,表嫂家给钱,在罗湖搞了一家商场。表哥人很聪明,发现日本松下,东芝,三洋这些家电器,可以赚大钱,就全力投入,一两年功夫,就赚到第一桶金。有钱以后,就办了宾馆,歌舞厅,反正赚了很多钱。不过很累,一年到头看不见人。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慕晓帅再次提议走走,许翠琴这回没有拒绝。他们从江堤这头往那头走去。
许翠琴叹息一声,看了看慕晓帅,改话题说:“你记得燕子和她男朋友吗?”
慕晓帅说:“说实话,你不提,我还真不记得了。”
许翠琴摇摇头说:“他们分手了。都快结婚了,好可惜。”
慕晓帅停下脚步,看一眼许翠琴说:“这是为什么?”
13 情难守爱难留恋人劳燕分飞
许翠琴先不说话,自走几步,然后反脸示意慕晓帅,跟上来。
慕晓帅碎步走到她身边,才听到许翠琴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听说是杨明杰逃婚。人生不确定的事真多。都说女人善变,没想这杨明杰,也靠不住,视婚姻如儿戏。”
慕晓帅不知她这话中,“善变”两字用意,又不便问,只能说:“燕子怎么做人?现在怎么样?”
许翠琴说:“我给她家写了信,现在才知她的下落,在长沙打工。她对我有误会,还好不算深,依是好朋友。算了吧,不说了。我们还走吗?你回家太晚,不太好吧?”
慕晓帅笑说:“老婆不知道,真知道我与女孩约会,会不高兴。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我们通过信,她知道。你有张相片在我那里,她也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信中寄来那张手捧鲜花,头戴白色发夹半身相。她从来没说什么。再说,我们也一直没有联系。她这个人嘛,比较大气。我有时想,她怎么就不知道吃醋呢。”
许翠琴捏捏那本书,笑说:“是吗?那相片我都没存底了。你现在结婚了,要对老婆好点。天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只是嘴中不说。你还不懂女人啊?”她想起当年慕晓帅,三言两语套自己的事来了。但她一直不明白,慕晓帅为何不来信了?当中大至原因,她也猜过,只怕自己猜错,太离谱,也不敢说出。
慕晓帅情知自己了解女人,却笑说:“你什么意思?我很懂女人吗?”
许翠琴说:“没其它意思。你别瞎猜。”
俩人边走边下江堤,来到堤下马路边。慕晓帅知道快要离别,油然生情说:“许翠琴,我们就此告别吧,不知要到哪一天,我们才能再见面了,我说句吉利话吧,祝福你一下。”
话还没说完,许翠琴快速地说:“别啊,我还有两件事跟你说。第一,这本《语言的艺术》我送给你,希望你好好读读,一定会有收获;第二,我走那天,你能来长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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