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的10年,悲欢离合》
第6节

作者: 读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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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台走到我的身边,抚摸着我的头。我生气地躲开了。
  “那我们坐下来聊天好吗?”他说。
  我坐得远远地。
  他开始述说他交往过的女朋友。
  “你是个情场老手。”我冷冷地说。其实,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么以他的年纪交往过这些女人,也在情理之中。我并不在意他的过去,我恨的是他刚才在酒吧对我的伤害。

  “结了婚,会收心的,会变好的。”他仿佛很受刺激。
  我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他说他累了,需要躺一下。
  我注视他好久,心软了,觉得他可怜,走过去,给他盖上被子。我也躺下来了,和他隔着距离。
  有一种想哭的愿望,我忍住了,从背后抱着他。
  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开始抚摸我的肌肤,“你的皮肤真好。”相同的话他说过。我无动于衷。他没有继续。
  这是我们第二次躺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温暖平静,难道我对他的爱已经超凡脱俗?

  其实,我们都知道,只要我们越雷池一步,我们就必须在一起了。也许是这样的因素,使得他总是适可而止。我希望如果我们不能走到一起,他对我的回忆是清白的。所以在面对他的肌肤相亲时,我没有情欲。
  我只想就这样和他相依相靠,黎明不要来,让我们在黑暗中地老天荒,一生一世。
  手机铃声还是不识时务地响了。同事打电话请示工作上的事情,他已经迟到了。
  他在电话里对着同事交代了几句,还嘲讽地说,”我昨晚还看了流星雨。很快会赶到单位。”
  他匆匆赶去上班,把家里的钥匙留给我。

  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红枣水,下定决心离开他。
  我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把他的脏衣服放在洗衣机洗干净,晒在阳台上。
  做好了这些事情,我想赶在他下班回来之前离开这里,我把钥匙留在了桌上。我记得他说过为了以备万一,他给房客留了一把这边房子的钥匙。
  走在北京的大街上,我泪如泉涌,我知道,我们结束了。
  日期:2013-01-05 07:43:07
  (24)

  言归正传,接下来要写的是石晓和大可(K改名为大可)的故事。
  有一天,大可捧着一束鲜花来找我。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很郑重地问我。
  “好啊。”我有点惊慌失措。不接触,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呢,我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谈恋爱可以,我不会耽误读书。”我告诉大可。这是我一贯的原则,读书尽力了,才可以尽情游玩。

  “我理解。”他说。
  从此后,我们名正言顺的交往。
  英国1年制的研究生课程很繁重,拿到文凭要选修4门课程和完成一篇毕业论文。
  每学期选修2门课,每门课要写2篇论文,期末还要考试。每天都赶着写论文,我感到力不从心。那些专业术语,那些绕来绕去的句型,咳,关键时刻,英语还是不过硬。
  大可下了班就来我的宿舍,我有太多的资料要看,根本没有时间陪他。

  他喜欢下国际象棋,大多数时间他会琢磨象棋书。
  有时候电视里播放球赛,他就把音量调到最低。
  “你把音量调高一点,这么轻的声音怎么看电视?”我说。
  “这样就可以了。你在看书。”
  “没有关系,有时候我写论文都是开着音乐的。”

  每次提交论文之前,大可都会为我校正英语。我的论文能过关,他功不可没。
  论文提交有截止日期和时间。有一次,只剩半个小时,就是论文提交的最后时限了。
  他还是不紧不慢的逐字逐句的看。
  “你没事吧?”他看我心神不宁,问。
  “没事。”我告诉自己,沉住气。

  谢天谢地,他总算在最后十分钟完成校对,我冲向电脑房,打印,交稿。
  他是典型的英国速度:慢,条,斯,理。
  我却是风风火火的急性子。我们的摩擦在所难免。
  不过,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双方都比较温柔体贴,卿卿我我。越熟悉就会越肆无忌惮。
  日期:2013-01-05 07:51:48

  (25)
  第一个学期的最后一篇论文总算交稿了。大可建议去一个海边小镇游玩。
  坐在大巴上,我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读书真的读累了。
  “石晓,石晓。到站了。”他轻轻地把我叫醒,我有点不好意思。
  天已经黑了,我估计睡了好久。
  英国的海岸线很长,许多的沿海小镇都有美丽的海景。
  我们到小镇的酒吧里小憩,男男女女都对着我们行注目礼。

  10年前,在这种小镇上,除了一两家香港人在这里开外卖店,很少见到亚洲人的面孔,更不用提一个亚洲女人和一个英国男人并肩而行了。
  后来,我在英国新婚度蜜月的时候,还遇到更离谱的待遇,留到以后再说。
  地方越小,视野越小,好像在哪个国家都是这样。
  我们到码头上散步,那夜星空灿烂,码头上的路灯有点昏暗,
  不远处可以看到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耳边不断传来海浪撞击岩石的声音。

  回到旅馆,我坐在可以看到大海的那面窗台上继续看海。
  良辰美景,干柴和烈火碰撞到一起,熊熊燃烧。
  日期:2013-01-05 09:56:39
  (26)
  大可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和他相处,我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可是,两个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从当初的惊喜惊奇,慢慢地有了误会和争执。

  我承认我的脾气比较大,每次我发脾气,他会手足无措,满脸通红,
  他没有大声嚷嚷的习惯。
  我说:“中国人比较含蓄,不习惯表达情感。”
  “我不这么认为。你经常生气,不是在表达你的情感吗?”他反驳。
  我鼓动他吃木耳,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树的耳朵,我逗他。

  冬天出门,他会帮我系鞋带,穿外套。进门帮忙脱靴子。
  散步回来他会倒水给我泡脚。
  一开始我也不习惯被伺候,后来习惯成自然,哪天他不帮忙,我会觉得不对劲。
  圣诞节快到了,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
  不记得是为了什么事情,我生气地离开他的家。

  从他家走到我的宿舍,需要半个小时。
  分手吧,如果你没有出来找我,就别想再见到我了。我一路走一路恨恨地想。
  和大可交往,我的压力很大,我看不到未来在哪里?
  大可确实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善良体贴。
  可是,他同样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我需要花费多少心思才能改变他?

  他还很年轻,不会这么早就安定下来。可是我明年就毕业了,是回国还是继续深造?
  就算我们打算结婚,我的父母铁定会反对婚事。当年我毕业留在Q城他们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找个洋女婿?我都还没有告诉他们大可的存在。
  思绪纷纷扰扰,我的头都要炸了。
  我回头看看,大可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我,我站定了等他。
  他的蓝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为我哭泣。
  我心软了,走下去吧,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要一直走下去。

  日期:2013-01-05 19:46:18
  (27)
  2002年的除夕夜如期而至。
  按照英国的风俗,圣诞节是和亲人团聚的节日,除夕夜是朋友们一起开聚会迎接新年的日子。
  对于年轻的我们,当然更期待除夕夜的相聚狂欢。
  大可提早定好了舞票。我,大可,伍迪和尼尔要去参加一个苏格兰传统舞蹈会。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大可的高中同学伍迪和尼尔。
  伍迪大学毕业后,顺顺当当地干着一份高薪工作。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相貌普通,他的桃花运一直不佳。他的恋爱经历很苍白,我们尝试着给他介绍女朋友,都无疾而终。
  后来他在网上征婚中找到了现在的老婆。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后面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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