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好人一个。对了,我看你穿得有点少,这个你围上,”说着,小米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我脖子上,“没想到北京的春天还这么冷吧?”
我不说感谢,怕说了多余,但心里头温暖暗涌。
小米说:“反正你还没上班,我过几天要休年假,要不你陪我去天津待几天吧,就当散散心。”
我想了想,笑着答应:“也好。”
日期:2012-12-20 13:56:13
(18)
小遥得知我要去天津,十分的赞成,她说:“与其在北京待着,工作的事一筹莫展,不如出去玩几天,调整下状态。心情好了,好运气也就跟着来了。”
我点点头,自我解嘲道:“是,没准在旅途中还能收获一段艳遇呢。”
小遥忽然不说话,定定地瞅着我,一本正经地道:“你脸上是什么?”
我连忙用手去摸,“莫非是脏东西?”
见我中招,她面露得意,“明明脸上写了四个大字:生人勿近,”边说边用手指点了我额头四下,“还想要找艳遇呢?”
我拿枕头扔她:“敢取笑我!”
她接住枕头,“看在我今天刚发工资的份上,我决定对你本次旅行进行友情赞助。”
我有点不好意思,还不忘嘴贱:“小的囊中羞涩已久,多谢姑娘慷慨相助,滴水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小遥打开钱包数了几张毛爷爷,递给我,“知道就好,找了工作赶快还我钱!”
我哇哇着抗议:“不是友情赞助么?要还的?!”
小遥白了我一眼:“想得美,这可是我的血汗钱!”
我诞着脸,凑了过去:“今晚我以身相许,可以抵债不?”
嬉笑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示意小遥别说话,犹豫着接了起来,里头传来一男人浑厚的声音:“沈明欢对吧?听老马说你来北京了?”
听声音很陌生,我不由得问:“请问你是?”
对方语气里有点不悦:“我是你老乡,周博文,你不记得我啦?去年我们有在网上聊过的,你还向我投过稿呢。”
我记起来了,“原来是周主编。”
周博文,N城一家出版社的图书主编,他曾经策划出版了一系列以青春题材为主打的短篇小说集,在业界反响不错。2004年那会他正忙着为新策划的图书组稿,从论坛里找到我,向我约写了两个短篇小说。当时我已经混论坛码字多时,手头攒了不少短篇,也就有了结集出版的意愿。周博文让我把所有短篇集中起来,做一个文档发给他,他会将选题上交到社里,让我静候佳音。这一等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期间有在网上问过他有关选题的进度,他推脱太忙,说等忙完了再见面详聊。这一忙,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他又冒了出来,主动找到我。
周博文说:“我也是听老马说起,才知道你来北京的。还是老马消息灵通啊。”
我惊讶:“你也在北京?”
周博文说:“我去年底来的,跳槽到了这边的一家出版公司,还是担任编辑室主编。对了,你还有出版文集的想法么?去年实在太忙,都没来得及忙你这事,现在闲下来了,正好可以找你聊聊。”
我顿时来了精神,“周主编,我发给你的文档,你看了吗?你觉得有没有阅读价值?”
周博文说:“阅读价值肯定有的,你的文笔不错。不过有没有出版的市场价值,还有待讨论。不如这样吧,找时间我们见面好好聊聊。”
我说:“好,没问题。时间你定。”
周博文想了想,“要不就今晚?听老马说你住定福庄?我找个离你近的地方等你。”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十点整了,连忙推脱道:“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吧。”
周博文说:“也行,明天我下班后去找你。找个离你近的,能喝杯咖啡的地方,咱好好聊聊。”
我说:“那就在朝阳路十里堡附近吧,那边坐车也方便。”
周博文爽快答应:“就这样定了,明天我电话你。”
挂掉电话,姚小遥一脸狐疑地望着我:“怎么?艳遇提前来了?”
我向她眨了眨眼,“不,是机遇来了。”
日期:2012-12-21 13:12:35
(19)
本着不迟到的原则,我提前半小时来到了约好的那间咖啡馆,周博文来电话说他来的路上堵车,估计要晚会儿到,让我多等会。
我当然愿意等。
机遇这东西,就像一个玩捉迷藏游戏的小孩子,他躲起来的时候,你费尽心思去寻找,找不到就只能静静地等,等到他忍不住冒头,就千万别犹豫,要狠狠抓住别让他逃跑了。
一个小时后,望着眼前姗姗来迟的周博文,我恍惚有了一瞬间的时空穿越感。周博文三十岁开外,身形瘦高,梳大背头,脸白,唇薄,架一副黑框眼镜,穿一身带盘扣的黑色唐装,天,他是从哪部民国题材的电视剧里跑出来的白面书生么?
估计是路上赶得急,周博文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他坐下后,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也不忘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啊,路上太堵了。”
我连忙表示不介意:“北京与N城不能比,堵车是常有的事。”
说起N城,我发现作为老乡,周博文和我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N城的方言,而是说的普通话。也好,本来不熟的两个人,在异地他乡会面,不用刻意地用方言套近乎,更让人心情放松。
叫来服务生,周博文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见我面前有果汁,又不忘问我要不要点一些小吃,我说不用,出来前吃过晚饭了。
我们聊起了文学。是,写手和编辑首次见面,不外乎就是聊文学,聊作品。
谈话间,周博文不停赞赏我,说我文思细腻,发给他的作品,他读后印象深刻。还顺带赞美了下我本人,说我文如其人,看起来很温柔内秀,让人过目不忘。那一瞬间,我几乎把他当伯乐,我就是他面前那头摇着尾巴的千里马。
后来他聊到了自己,“其实我在做编辑以前,也是个写诗的。说起来,比老马出道还早些年,我还出过自己的诗集呢。”他顿了顿,“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哦?”我睁大了眼睛。
他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一包糖,然后用勺子搅了搅,“诗人只是一个名号,不能作为谋生的职业。坚持做诗人,一生清贫不说,有名的都下场不好,像顾城弑妻,海子卧轨都是悲剧。所以我想通了,早早改行当编辑了。”
我想到了老马:“估计老马也是想通了,所以改写小说了。”
他有些不以为然,“老马不行,他写东西勤力,但缺乏一些灵气。估计以后还得找其他出路。”
我不想在他面前过多评价老马,所以沉默了一会儿,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他话锋一转:“近代的诗人,我最喜欢徐志摩。才气高,艳福也不浅。”然后脸上写满了向往,“有贤妻张幼仪,有红颜林徽因,还有情人陆小曼,美人多得,男人的终极理想啊。”
我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我喜欢郁达夫的那句‘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徐志摩嘛,多情却似总无情。”
他抬头定睛地瞅着我:“曾有人说我长得像徐志摩呢,你觉得像吗?”
我附和道:“仔细看,还真有些像。”至少穿衣打扮上像。
说实话,他的装扮在这间现代感十足的咖啡馆里,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对了,”他转头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本书,“这是我前一阵刚策划出版的图书,你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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