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进行时—一享受孤独和幸福》
第13节

作者: 待卿凯旋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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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12-28 21:31:55

  那段时间我很痛苦。看着他因为走20米的路都要喘息地蹲在地上休息一会儿,我心如刀绞。经历过大学时代的人都清楚大四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梦想的起点,是我们要展翅飞翔的的时候。
  他当时一方面面临着毕业论文的答辩,一方面又必须要应对毕业前的种种军事考核,其中有很多都是强化性的训练。很多次他都一头栽倒在训练场上,或者是从单杠上摔下来。当然这些是他很久以后才告诉我的。他清楚我的脾气,因为一旦我知道我便一定会拉他去住院治疗。
  但我当时只是看到了他的虚弱和清瘦,却再无其他想法。
  他一直安慰我说医生建议可以先保守治疗,他年轻,本身体质也好,一定会很快恢复。倘若我当时知晓他每天的训练强度和压力,一定会心疼死。但他巧妙地转移了我的担忧,每每在电话里都是报喜不报忧。
  现在想来我仍然内疚,因为那段时间我的确过分关注自己手头的事情,并堂而皇之地认为就业和毕业是迫在眉睫的两件事,而相对弱化了对他的关注和体贴。这种内疚是我从未有过的,也是迄今为止一直让我不能释怀的。
  我不能想象,一个人无论再怎样坚强,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毅力在独自和病魔的斗争中取胜并顺利完成双本科毕业论文的答辩,以优异的成绩完成毕业体能考核然后顺利下连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尉军衔排长……
  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我的男朋友。其实跟他比起来,我们都是生活的弱者。而我更是算不上称为合格的女朋友。因为那段时间里,我对他投入得太少,简直微乎其微。
  日期:2013-12-28 22:11:25
  我从大四下学期开始就正式在那所中职学校实习了。四个月以后他才正式被分配下连队。那个时候身体才刚刚开始转好,整个人瘦弱的让人心疼。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儿体重只有110斤。我实习以后就正式搬离大学的宿舍转战到了单位安排的宿舍里,这样可以更方便我工作,再者对于同宿的L,毕竟是眼不见心不烦。从单位去男友的学校公交车的线路更多一些,所以相对更加方便。2009年的春天开始,他的面色逐渐变好,体重也增加了一些,有一次为了展示他恢复的体力竟然还把我抱了起来,不免招来我好一顿嗔怪。

  值得欣喜的是,他挨过了冬日里的严寒,终于迎来了事业上的春天。在他正式下连队之前,全国的部队统一涨了工资,作为军校学员也获得了800元的补发津贴。他拉起我的手,奔向了亚运村附近的一个西餐厅,吃了一顿我们有生以来首次如此正规的西餐。剩下的五百块钱,他从北辰购物中心买了一块SWATCH送给我,戴在我手上的那一刻,除了表的冰凉,我还感受到了他手心里的温暖。他说他昨天想了一晚上,没有任何礼物比送我一块表更合适的了,因为我在课堂上用得着。卖表的男子好一顿夸耀,诸如姑娘你真幸福之类的话。

  那天我几乎是扬着胳膊走路的。那种幸福感溢于言表。他笑话我孩子气,说你戴的又不是劳力士,你显摆什么!我说你不懂,它在我心里比劳力士还要名贵!然后他在亚运村最繁华的街头拥抱我,亲吻着我的额头和长发。我踮起脚尖对他耳语:亲爱的,你一定要胖起来!
  日期:2013-12-28 22:32:12

  不久以后,他下了连队,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副连职中尉。我抚摸着他的“一毛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第一次去他真正意义上的工作单位时,我竟然还有一丝紧张。看到部队大院门前的执勤哨兵向我们的方向立正敬礼,喊“嫂子好”的时候,我可能还涨红了脸。
  这种落差感让我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作为实习生的我在单位里做着碎催一样的繁杂工作,诚惶诚恐地周旋在学生和老教师的身边,斟酌着自己的每一句话和每一次言行,生怕因为哪怕一个细节的问题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这个学校也的确是个“老油条”比较多的地方,之前所提到的那个满脸黑斑的主任,一直牢牢地把我控制在她的权利范围之内,把我和另一个英语系过来的实习生指使的就如同三孙子一样。所以,当我忽然感受到因为男友的军衔为我带来的一系列尊重的时候,我势必会有一些心理上的落差。那些和我的学生一样大的士兵,纷纷拿出他们压箱子底的零食给我,那种热情让我很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只是部队的等级制度而已,但是当我看到那些年轻的士兵为我打水,打饭,叠被子,甚至进行方方面面琐碎服务的时候,我还是展现出了歉意的表情,并且掏出随身携带的零食送给他们以表示对他们的感谢(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不敢接受我的馈赠的)。

  男友说你不用不好意思,军嫂都是这种待遇。这是兄弟们对你的尊重,慢慢就好了。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但是那种尴尬和不好意思却一直让我持续到了今天,哪怕是他的职务更高了,权利更大了,但是一直以来我性格里的独立让我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对我的服务和付出,哪怕是因为等级制度的约束和部队里森严的管理模式。
  我看见过其他的军嫂,他们在部队里都比我要自在得多,有些人还轻松随意地指使那些士兵,正如黑斑脸老女人指使我一样,这让我很不舒服。

  日期:2013-12-28 23:05:51
  提及实习单位以及黑斑脸老女人,我必须要多说一些。这个学校很华丽,那样豪华的装修风格大概哪怕在全国的中职学校应该也不多见。广阔的操场,漂亮的小花园,布满槐树林的甬道,以及每到春天就开满鲜花的各种草丛……真的很美丽。这种美让我甘心情愿地留了下来。通常站在校园的操场上,我能看到在这个全北京城几乎数一数二的商业圈里非常多的高层住宅和写字楼。我眼睁睁地看着周边的住宅从2009年初的每平米一万多涨到了2012年的每平米三四万。当然,倘若是崭新的商品房,那大概就得“破五”了。记得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同事说过,她也曾眼睁睁地看着从她2004年毕业的每平米三千多块涨到了后来的三万多块。我眼前瞬间就没有这些高层的楼房了,而是仿佛飘荡在空气中数以百亿的人民币。我曾阴暗地产生过这样一种想法:倘若这一地带发生了八级以上的地震,那么它的经济损失大概真的够整个北京城喝一壶的了。

  工作时间一长,发现这学校的教职工似乎都是“土豪”,因为以当时大家的工资水平,是万万买不起凯迪拉克、X5、A6L以及各种在我看来不可思议的豪车的。但可怕的是,这些车恰恰存在于校园的停车场上,车主一般都是最低层的教师,有些竟然还是临时工。在这些车旁边如若停着一辆十几万的私家车,那真是显得如此不协调。
  我这些同事的各种有钱和挥霍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们投资会买金条,他们逛街会买巴宝莉,他们吃饭会进对面的五星级,他们介绍对象就一定会是富二代,他们会指着对方脖子上挂着的十几万的翡翠说真便宜……云云。我和英语实习生小Z面对这一切都好不生疏和震撼!对于同样出身郊区的她来说,那种震撼力绝不次于我。而我们千方百计力压群雄削尖了脑袋要留下来的学校,竟然是一个阔太们养老的“会所”!用后来G的话来形容就是,对我来说工作是全部,但对于他们来说工作是业余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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