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17节作者:
大头宝宝君 日期:2013-03-19 10:25:00
少年为难地笑了笑,把手边剩下的菊花糕推开一点:“其实…有点难吃。”看着老板娘依然坚定地眼神,少年抿抿嘴:“很难吃!”
荠儿难堪地看着老板娘哈哈大笑,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笑着打圆场:“那个,我家老板娘就是这样,说话比较直接,你别介意啊。”少年理解地对荠儿点点头:“我知道,老板娘是个实在人。再说了,这种糕点清热去毒,味道不好也是正常的啊。老板娘只是把实话说出来了,我没什么好介意的。说起来荠儿你真有福气,能跟着这么好的老板娘干活。”荠儿奇怪地摸摸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没记得我告诉过你啊!”
“哦,这个啊。”少年又喝了一口茶水,把几个人的杯子都添满:“我家主家最近总提你,所以我就知道你名字啦。对了,今儿早上不是看到你,还要我叫你过去么。”少年说到这里,神情突然有些悲伤。荠儿没注意少年的表情,继续发问:“你主家提我名字做什么?再说,他们又不认识我,干嘛叫我去啊?”
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制止了荠儿的发问:“你主家对你怎么样?”
少年方才落寞的表情突然一变,两颗豆大的泪珠子就滚落了下来。荠儿手忙脚乱想上去帮他擦眼泪,却不好意思。老板娘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少年,拍拍他的头:“你别激动,慢慢说。”
少年擦擦眼泪,长吸一口气:“要是我主家又老板娘您一半好,我就不用这样了。我刚去的时候还好,后来我杀羊慢了也打我,快了也打我,就连他们赌博输了钱,回来也打我。今天早上我没把荠儿叫过去,就又是一顿打,晚饭也没得吃。我这还是偷偷跑出来见你的。要是被他们知道我私下见你,估计他们非扒了我一层皮。”
“那你就走啊,干嘛一定呆在那里?”荠儿有些气愤,小胸脯一鼓一鼓的。
“若不是为了老爷子,我也不想呆在那里的。”少年顿了顿,继续说,“我家老爷子之前一直喜欢清淡的东西。可不知为何,自从出事以后,他非鱼肉不吃,而且越是腥膻的他越喜欢。我那阵子靠给人打零工,勉强能买点碎鱼回家。有一次经过那烤肉摊子,正赶上手头有了一点闲钱,就想帮老爷子改善下生活,不料从此之后他再也不吃别的东西。我打零工的那点钱怎么够天天买羊肉的,索性去找那两个人说了说,让我在摊上杀羊,他们每天给我一点羊肉带回去给老爷子吃。”
老板娘听完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荠儿就一脸疑惑地问:“你说的老爷子,是…陈家的老爷子?”少年点点头:“对,就是陈家老爷子。”这下荠儿更迷惑了:“他又不是你亲人,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日期:2013-04-23 02:12:00
少年看看老板娘,又看看荠儿:“你说,如果你家老板娘有事情,那你会不会帮她?”荠儿扁了扁嘴巴:“切,她对我这么差,按道理来说我是不会帮的。可是呢,人总不能都和她一样,对吧,所以…”少年亟不可待地打断荠儿的话:“就是说,你会帮的,是不是?”荠儿有些不爽自己的话被打断,刚要反驳,少年又接了下去:“你看,你嘴上说着这不满那不满,心里却还要帮着老板娘。那你想,如果我家老爷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是更要舍命相待了?”
荠儿没想到少年和老爷子还有这一层关系,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好。好在少年也不想让他插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是一群乞丐把我救下的。懂事后,我白天跟着一群乞丐在街上乞讨,晚上就在一个破庙里睡觉。我做乞丐做到十岁,碰到了陈老爷子,才来的济南。”
“陈老爷子为什么要带你来济南?他之前认识你吗?”荠儿觉得自己太久没跟老板娘以外的人讲话了,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发问的对象,恨不能变出两张嘴。少年顿了顿,解释道:“不认识。其实那天陈老爷子能带我来,是因为一场大火。”
“又是火?”荠儿没忍住,叫了出来。老板娘瞪了他一眼,示意少年继续说。
“我十岁那年,和我一起的几个叔叔伯伯说 ,这是个大生日,要好好过。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他们就按照捡来我的日子,给我过生日。他们去一个经常去讨饭的酒楼里,跟老板要来一坛酒。当时正好赶上陈老爷子在那里吃饭,还送了我们几个菜。我和几位叔叔伯伯开开心心地在破庙里吃饭,几位叔叔伯伯都说,多亏了我,才能吃上那些好东西。我让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就一直敬酒。几位叔叔伯伯酒量都不大,很快就醉了,我也晕乎乎的,倒头便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浑身热得要命,嗓子也干得很,便想爬起来去喝水,一睁眼才看见,破庙已经烧起来了。”
“烧起来了?”荠儿眼睛瞪得跟被火烧到屁股一般,“是有人故意放火吗?”
“应该不是。”少年抬起手擦擦眼睛,“火是从庙里开始烧的,应该是我们喝剩下的酒洒在了取暖的火堆上,就这么顺着点燃了。我跑过去想叫醒那几位叔叔伯伯,可是他们离火堆太近,又喝了酒,我叫也叫不醒,拉也拉不动。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先跑出去,去街上找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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