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女镜》
第12节

作者: 小促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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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艄公:可是那小岛上凶险异常,凡是去过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燕赤霞: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艄公:因为在下根本不是人!
  我们三个人惬意地躺在几捆稻草上,看着银幕上的燕赤霞和撕掉面皮的艄公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小倩呢?怎么还不出来?”小白脸的脖子伸得如此得长,活像带黄帽子的鹅公。
  我心里忍不住地偷笑,后坡那野丫头确实长得和“小倩”有点像,难怪小白脸是这么地入迷了。我们要采办什么物事,小白脸都抢着要去,不为别的,就是想去乡里的供销社,和野丫头能多说上几句话。
  表哥长叹了口气,“这边有电影看,本来想着出来散散心的,偏偏又是这么个内容,真是娘希匹! ”
  电影正是传说已久的很著名的一个人鬼情未了,不过电影是电影,当不得真的,绿脸鬼看不见,摸不着,语言又不通,你就是想和她搞什么超友谊的关系,那也是无处着力,有句老话这么说的,“阴阳不能相通”,像这什么倩女幽魂上面的女鬼和人还能上床缠绵,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有抱怨归有抱怨,电影确实还挺好看的,首先么归功于主角长得像样,其次歌也蛮不错。

  “人生路,好比梦一场,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散场之后,很多人和我们一样不愿意散去,在场内晃来晃去地慢慢地挪。
  在万恶的放映师匆匆地拿下那盘子似的物事之后,我们便一边咒骂着这急着回家抱老婆,连歌都不让我们听完的家伙,一边往家里赶去。为了这场电影,可是赶了三四里地的路。
  深夜里,一路上我和小白脸兴冲冲地谈着,不时还七嘴八舌地争论着到底是大女鬼漂亮,还是二女鬼漂亮,然后找表哥当裁判,其实我是故意和小白脸抬杠,因为表哥最近太沉闷了,总要想想办法逗逗他。
  眼见他微笑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脸上阴郁的神情好了很多。我心里也轻松了些。

  终于到了家里,点上罩子灯,我们谈论着电影里的人物和情节,一边往镜子里瞄着绿脸鬼,特别是小白脸,一边瞄着,一边还发出“嘿嘿嘿”的淫笑。
  只顾映着罩子灯照镜子的绿脸鬼,本来兀自照着镜子,对周围没什么反应,可是我们向她身上打量多了,特别是小白脸“嘿嘿嘿”地挂着口水的淫笑,着实吓人,我竟然看到她脸色呆滞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不易察觉地,往表哥身后躲去。
  表哥显然也看到了,哭笑不得地说:“小白脸,你干什么,都吓到燕子了。”
  兀自沉浸在想象中的小白脸,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说实话,我们是越来越喜欢绿脸鬼了,不吵也不闹,安静的很,有她呆在家里,蚊子苍蝇老鼠蟑螂等一应物事很久都没看到了,最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绿气已经快消散不见了,也越发显得俏丽,好看,我们都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这说明她的怨气已经在慢慢地化解,这样的话,就能早一点前去投胎。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目前绿脸鬼仍然借舍在我的身上,说句老实话,虽然借舍和冲身差不多,我却一次也没有体验到绿脸鬼附身到我身上的感觉,当我这样说的时候。
  小白脸不屑道,送你个字,贱!
  表哥则笑着说,你啊,刚安定些,又想这事了,冲身的感觉可不是多好受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求燕子,她才答应不上你的身的,只是偶尔借些阳气罢了。
  什么叫做偶尔?我每天早中晚各一碗姜汤灌得那叫一个勤快,下辈子的老姜都被我嚼下去了!我不忿地想到。

第十二章 乙亥

  又开始了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生活,在家里打打牌,玩玩麻将,实在是无聊透顶,于是又经常下地去除点草什么的,可总共就那么点地,除来除去,也就那么多草,于是,我们更加无聊地把毛头家的,甚至是老龚家地里的草全部拔了个精光,这样下去好些日子,脸皮那么厚的毛头也耐不住了,巴巴地提了条胖头鱼也就是草鲢过来,说是谢谢哥几个发扬了雷锋精神云云的,一顿酒席之后,半条胖头鱼又乖乖地呆在毛头肚子里,跟着面红耳赤的他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静静地坐在田埂上,抽出根大前门,和表哥小白脸一起喷云吐雾起来,我们刚刚又把地里的草全部都蹂躏了一遍,顺便逮了一条肉蛇(传说中的菜霸黄),二十多只田鸡,准备回去好好打打牙祭,也让老头沾沾光。
  太阳已经渐渐西沉,慢慢地有些昏暗,身体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我不禁紧了紧领口。
  忽然蛇皮袋里的菜霸黄疯狂地扭动了起来,而另一个袋子里的田鸡也拼命地跳着。
  “安仔! ”一声高亢,悠长的喊叫声传了过来。
  表哥和小白脸就在我旁边,而且声音也不是他们的声音,很陌生,我疑惑地站起来,这到底是谁啊?正准备答应,忽然一个人冲上前,死死地捂住我的嘴,手上还有点腥气。

  “别答应! ”是表哥!我回过头一看,发现他正看着我身后的一个方向。
  那是穿着黑衣服的十来个人,正在渠道边的大路上走着,其中八九个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柜样的东西,赫然就是棺材!前面的有个人似乎正是刚才喊我的那个,正翘首往我这里看来,见这边的情景,知道我绝对是不会答应的了,失望的神色在脸上闪了下,便又继续喊下去。
  “顺子! ”
  “张佳翮! ”
  这两个人和我一样正狠狠地盯着他们,自然是更不会答应的了。

  “毛头! ”
  “哎!做什么的?我靠,你个狗R的,抬个棺材喊老子,你想害老子啊,你不晓得老子是跟老屠混的啊?比养的,你给我等着,不要走,等着!老子回去拿菜刀。”
  “我喊毛头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一个人叫毛头?”那穿黑衣的人满脸不在乎。
  见到那样的情形,周围地里的人和我们都走了上去。
  就在毛头和那个人争辩的时候,我隐约看到棺材盖子似乎动了一下,从那缝里发出了丝丝的黑气,往毛头的身上缠去。
  “你们是哪个庄上的?这种缺德的事怎么能做?”我们佴庄一个年长点,穿蓝色中山装的人愤怒问道。

  “我们是李庄的,老头子,不是我们想这样做,而是棺材里的人死的着实冤枉,如果不往外分点怨气,整个李庄都要受难的! ”
  又是李庄,绿脸鬼就是嫁到李庄才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们自然对李庄没有丝毫的好印象。
  我们走上前去,表哥悄悄地往毛头身上贴了张符纸,那黑气靠了靠,近不了毛头的身,便散了开去。
  表哥轻声说道:“所谓入土为安,你这样颠来簸去的,亡人的怨气岂不是更厉害了?”
  “年轻人不懂,不要乱说。”一个年纪很大的穿黑衣服的,走过来说道,“我是李庄的村长,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就当帮李庄一个忙,消除这场劫难,定当有重谢,来,小兄弟,这是你的。”

  说着,递了一个红包给毛头。
  毛头自然不会和他客气,一把接下,转过头去,便拆开红包,点了起来。
  我们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当真以为钱是这么好拿的么?
  这时候,蓝色中山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这三位后生,是最近名头正响的茅山道士,上次在东平庄三组整治了不少的鬼类,这个亡人有什么冤屈,你不妨跟他们说说,也许能够化解,超度。”
  “这就没必要了吧?”李庄的黑衣老者说道,“你看这三个人年纪轻巴巴的,会有什么本事,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们对他可不是那么地放心。”

  “那就随便你了,不过我们庄上的后生,脾气都毛躁得很,你们要是继续抬棺材这么喊魂,迟早会吃瘪的! ”蓝色中山装有点生气了,拿起锄头,往回便走。
  “那……看看也好。”黑衣老者犹疑道,说着给我们三个每人发了一支“红塔山”,便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我们。
  “到底怎么回事?”表哥问道。
  “说来话就长了,当初也没想到会出这个娄子,棺材里睡着的是个年轻人,姓李,叫绍华,才二十五岁啊,据那天和他一起的人讲,当初是去淘米洗菜的,在码头(水凳)上淘米洗菜,能用多大的功夫?可谁知道恰恰好就这个时候,水里飘过来一个很漂亮的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种类的,他看到了感到好奇,就用手划拉了那么一下,人就失重掉河里边去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人就浮上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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