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我们齐齐惊叹,心里不由暗暗肯定,这么快的肯定是淹死鬼找替身了,估计也长时间没找到替身,不能轮回,竟然连这么现形的方法都用到了,不过应该并没有成功,因为死者的尸身到了岸上,就不用在水里受苦了。
黑衣老者长叹了口气,“当时那叫一个惨啊,目击的那两人当场就吓哭了,浮上来的时候,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凡是人身上有洞的地方,全部塞满了黑色的淤泥!整个人都看不出人型了! ”
“会不会是毛猴子?”蓝色中山装原来早就折返了,在一旁问道。
毛猴子就是水獭,能长半个人那么高,长得和老鼠几乎一模一样,乡里大桥那边,据说用打渔的大网,一口气捞上来三个,全炖煮着吃掉了,传闻味道还很不错。
老人说,这东西在岸上没什么力气,在水里却有千斤力,人游泳的时候碰到它,会被拉到深水里去从而淹死,更有恐怖的说这东西会吃人。
“是不是毛猴子就不知道了,”黑衣老者叹了口气,“只是将他的尸身用耙子拉到了岸上,放到棺材里,想着下葬的时候,那棺材里不停地往外渗黑色的水,地上都湿了老大的一滩,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后来我们村的高人李老三给我们出主意说,亡人怨气太重,要用古法抬棺材来分散他的怨气,这样村子里才不会出事,我们也没办法啊,否则谁会想用这么得罪人的办法?”
表哥叹了口气,往棺材四周各贴了一张符,“棺材打开,我们看看。”
黑衣老者犹豫了许久,忽然狠狠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使劲碾了几下,“开棺材! ”
当下,几个壮劳力,撬的撬,抬的抬,慢慢地将棺材盖子抬了起来,一股带着腥味的恶臭几乎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掩鼻。
我定睛一看,那棺材里面似乎黑气翻涌,却出不来,仿佛是被表哥的符压住了,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尸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
小白脸看了一下,摇了摇头。
表哥抽出一张符纸,那根火柴点着了,待那符纸烧尽了,在地上拢起那些微的灰烬,往胳膊和手上抹了起来,抹完后,便站起身子,往棺材里尸体的头上摸去。
我担心的尸体暴起后,猛地咬表哥的场面,幸好没有发生,虽然日头西斜,但毕竟还挂在天上,再加上旁边围了这么多的人,阳气还算炽烈。
表哥的手,慢慢地在尸体头上摸索着,摸得很是仔细,当摸到天顶的时候,似乎摸到了什么般,眉头一皱,手又在太阳穴那里停了停,接着腋下,虎口,涌泉!
“黑水,黑水! ”众人惊叫道。
原来棺材底下又慢慢涌出了黑水,宛若黑色的蛇一般往前游去。
“冤啊,实在是冤啊 。”黑衣老者也就是李庄村长,叹息道,“本来棺材停在那里的时候就不停地往外渗黑水,我们只好抬着它到处走,边走边喊魂了,想不到在这里一停,竟然又往外涌黑水了,看来还是要抬棺材啊 。”
“黑水不是尸体身上出来的。”表哥头也不抬,拉住尸首的头和肩膀,让他坐起身来。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原来在棺材的底部,还有几瓶英雄碳素墨水!放在尸身之下,稍微刨了个坑的地方,竟然没有人发现!
“所谓怪力乱神不过都是欺骗人的东西,真正作乱的只是人心,这想必是哪个小家伙的恶作剧了,却害你们抬着棺材走了这么多的冤枉路。”表哥淡淡说道。
原来棺材里面有个小小的机关,停的时候往外溢黑水也就是碳素墨水,走动反而不会。
当下李庄村长为了这件事,向大家道歉个不停,还偷偷地往小白脸那里塞了三个红包,小白脸自然是来者不拒的了。
李庄村长热情地邀请我们次日晚上前去给亡人超度,“先生年纪轻轻,想不到慧眼如炬,修为不低啊,先生慈悲,一定要帮我们的忙,将这个可怜的亡魂送上黄泉路吧,说起来他还是我的远房侄子呢。”
在表哥应允之后,李庄一行人兴冲冲地抬着棺材又走了回去,看来心锁已开,分外的有精神。
村里围观的众人也纷纷离去,我们三个又回到了自家地里的田垄上,蛇皮袋里的菜霸黄估计都快扭成麻花了。
“一帮蠢蛋,被哪个调皮鬼放点碳素墨水就吓成这样.”我承认我有点幸灾乐祸。
“没有这么简单,你不知道的,难道你认为我把尸身几乎浑身摸了个遍,就是为了几瓶碳素墨水吗?”
小白脸努力地回忆着表哥摸索尸身的情形,忽然脸色一变,“难道?”
“不错,正是七星丧门钉,所有的穴位,全部钉上了大铁钉,一个都没拉下! ”
第十三章 丙子
“你说什么?”毛头手上那着那只符纸,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分了我的魂魄?”
小白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顺子等于是救了你一命,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吧?”
“我晓得,我晓得的”毛头点着头,跑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我们师兄弟三个和毛头还有老头,便坐到了桌上,桌上摆满了菜肴,有菜霸黄,有田鸡,甚至还有一大名菜——猪头肉!
“毛头,把你爹娘也拉过来,煮了他们的饭,今天两家人聚聚吧。”表哥说道。
“哎,我这就去叫。”毛头屁颠颠地跑了出去。
“顺子道长,你救了我们家毛头的命,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毛头他爹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了。
“举手之劳,不要老放在心上,毛头爹,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两家人一起聚聚吧。”
当下纷纷落座,宾主尽欢。
众多阴郁的日子里,难得的开怀,我们两家人举杯畅饮着,说些体己的话儿,这一晚上大家都很高兴,甚至毛头的娘,都拗不过劝,喝了两杯分金亭(当时比较高档的斤装粮食白酒)。
毛头对我和小白脸频频地看向椭圆穿衣镜显然很是不解,开玩笑说,该不是把存折藏那里面了吧,小白脸却坏笑地说道,不是存折,那可是顺子的宝贝呢。
一直闹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我也累得够呛,一靠到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使劲摇我。
“表哥?”我诧异问道,“你做什么?”
“打黑狗去! ”表哥言简意赅。
是了,第二天晚上要去做法事,看那情况,黑狗血是必须预备的了。
“去哪里打?”我有点迷糊。
“东平一队,我早就瞄好了。”小白脸在旁接口道。
我们三个就靠着一支手电筒照着,轻装上阵,沿着运河边一条笔直的路,往东平庄赶去,路边河沿的芦竹一个个静立在那里,鬼气森森,如阴兵一般,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忙疾走两步,跟上了表哥他们。
这黑狗,我和表哥打过不少,其实不光是黑狗,黄黑花白的狗,我们基本都打过,而且也不是为了什么狗血,就是为了填肚子,因为饿啊 。不过其中的过程却颇为血腥,当时都是想办法扔过去一个带点荤腥的食物(没钱买迷药),待野狗过来吃的时候,将准备好的粗绳索套在狗的脖子上,最好是两个人都套住,拉直了,让狗无法乱动咬人,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棒子,对准狗鼻子使劲地敲了,一般只要那么几下,狗就有出气没进气了,想起来,那些狗临死前看着我们的眼神着实可怜,作孽啊.
想到这里,我就颇有点恻隐之心,“表哥,这次不会又是那么打吧?”
“这次小白脸打,我们看,他说他有特异功能呢。”
啊?!
我看向小白脸,只见他沉着脸,并不说话,一贯嬉皮笑脸的小白脸,现在怎么这么沉默。
“表哥,你不是和小白脸闹别扭了吧?你看小白脸的嘴上都能挂酱油瓶了。”
“说什么呢?”小白脸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嘴上都能挂粪桶了。”
回复先前模样的小白脸一路上又和我们打闹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来到了东平庄一队的地盘上,表哥示意我们安静,然后偷偷地往目的地摸了过去。
忽然无来由地一大阵狗叫,吓了我们一大跳,都呆在原地没有乱动,生怕这时候起来个人看到我们,那脸就丢大了,我忙在心里呼唤,绿脸鬼,安静啊安静,别闹啊别闹。
过了好一阵子,狗叫声慢慢地平息了,我们继续往前摸去。
真是一户很不错的人家,齐齐整整的,七架八起的砖瓦房,可比我们住的泥砖房整整高了一级,在还有人住草棚的当时,砖瓦房就是花园别墅的代名词啊,看那墙上似乎还拉了电线,乖乖不得了,富人啊,都用上电了!
我们家的家用电器目前还仅局限于手电筒和收音机呢。
想到这里,我就丝毫没有内疚了,既然这么有钱,就送只黑狗给我们当济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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