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唔几声，表示无所谓，心里却有一股失落像潜艇缓缓下潜，下降越深压力越大，心脏发出忧伤的声音，嘭—嘭—嘭—。在寂静的夜里回响，巨大的回响声让我们都听见了。
　　于是燕子悄悄碰了碰我的手，又悄悄握住我的手指。向前跨过九块瓷砖以后，我就反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纤长而且冰凉，我的手心暖和得就像鸣人的螺旋丸开始旋转，查克拉越来越强大，全身都热得快要出汗，我发觉下面迅速膨胀，向前面撑起很大一把太阳伞。

日期：2009-10-11　23:13:31

　　我走路的姿势开始变形，性急之下想到易筋经的入门口诀，舌顶上腭，意念一股真气在任督二脉循环，眼观鼻、鼻观心，愣是让小弟弟平静了下来。
　　每路过一家副食店，我就问她喝不喝水，她说不喝。
　　问了十遍之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我说你不想花我的钱呀，她摇摇头说以后你还怕我不花你的钱吗？
　　不知不觉夜深了，我们依依不舍回到她家楼下。那是路边的一栋单体楼，比较僻静，楼上的住户保持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优良传统，这让我暗自欢喜了很久。
　　送到楼梯口，燕子还舍不得上楼，我也牵着她的手没放。一句话也没说，我低头看着她的胸脯像海浪一起一伏，她听见我像黄牛一样急促呼吸。然后我们开始接吻，先是小心翼翼蜻蜓点水，两个小家伙熟悉以后就纠缠在一起，打死也不分开。我们鼻子越过鼻子，默契得就像斑马线迎面而过的行人，微微侧身就潇洒让过，毫不拖泥带水。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左仍旧回到右。最后我故意用鼻尖摩擦她的鼻尖，她忍不住笑了，轻轻咬着我的舌尖笑。

　　楼上有人开门，楼梯间的声控灯一下就亮了，我们像受惊的兔子一下就分开。燕子的脸红彤彤的，像发了四十度高烧，双眼朦胧就像一对灯迷，散发出丝丝柔情。我回家后一直想这个灯谜，想了一个通宵，也没猜出谜底。
　　第二天她下了班就跑到游戏室找我，我也心神不宁熬了一天。见了面就像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日不见如隔九秋，九日不见，秋了又秋。我们已经等不到九日，那会死人的。
　　我骑着单车，载她穿遍了大街小巷，后来我们看过一部碟子，黎明主演的《甜蜜蜜》，原来老托说得没错，幸福的人家家相似。我们那一代的爱情就这么简单，隽永意长。现在我每天开着Q7，副驾的女人换了又换，却永远找不到骑单车那时候的快乐了。
　　于是我们每天都盼着夜幕快来临，再用一瓶矿泉水牵手走过新闻联播到晚间新闻这段时间。十点半准时回到燕子楼下，品尝魂牵梦绕的香舌大餐。我从她后背摸进去，隔了一件内衣，摸到一根胸罩带带，有一个扣钉。我就用食指钩住扣钉，像小时候玩弹弓，轻轻拉下来，突然松手。
　　燕子闭着眼嘤了一声，然后使劲擂我几拳。我又玩了几下，她擂我的拳头也就变成爪子，像周芷若学会了九阴真经，在我的肩膀、后背来回猛抓。后来回家洗澡才在浴室镜里面发现，身后横七竖八道道抓痕。下次见面我第一句就告诉她，今晚我穿了软猬甲。
　　我又耐心等待了一周，像夜贼一直在暗中踩点，终于有晚我抓住机会把右手探进了她的内衣，顺着脊梁骨摸到久违的相识却未相逢的胸罩带。

　　燕子没有表态，她依然沉浸于咬我的嘴唇。我激动不已，哆哆嗦嗦了半天，居然解不开扣子。月黑风高杀人夜，欲将轻骑逐单于，我把左手也环进去，两只手像偷车贼扯住两个电线开始打火，一下、两下，轻轻的，使劲的，折腾了半天。就快要绝望的时候，噗的一声，豁然开朗，我捏着带子的两头还没来得及傻笑，燕子一把就把我推开。

　　接下来每晚解开扣子的时间越来越快，好几次遇到不同的带子，但都被我举一反三活学活用，轻松解之。
　　解开之后换来是无尽的郁闷，燕子总会在扣子松开之时，准时将我推开。
　　我只好委屈就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弹奏《伤心的背后》。“怎么不去了解真的我，却让我的心窝欠缺自我；可否请你了解真的我，进入我的心窝去爱着我？”
　　也许过了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反正那段时光的概念有些模糊不清。燕子有天在晚间新闻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把我牵到她家楼下，我们靠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开始拥抱，据我长时间观察了解，九点半左右总有几个学生要回来，声控灯会突然亮起来，照亮我俩晕红的脸颊。
　　上我们家坐坐吧，燕子轻轻说。
　　我愣了十秒，然后说好，“那我先去买点水果什么的再来，你姐姐和老妈喜欢吃什么水果？”
　　燕子恨了我两眼，吃吃轻笑着说，小傻瓜，家里没人。
　　我又惊又喜，转身把她背起来，呼哧呼哧就向楼上爬。家里没人四个字就像东方明珠塔顶耀眼的射灯，是鼓舞我向上的动力。此时就算让我把她从金茂大厦底楼背上顶楼，我也毫不腿软。

日期：2009-10-13　21:52:00

　　上了六楼，楼顶两家人用一道铁门横在楼梯间。燕子先打开铁门，再上去开左边一户防盗门，钥匙旋了十几圈才打开。我问什么门这么难开呀，她说锁不好开，而且家里没人就反锁了天地锁。
　　天地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家就一道普通的门锁用了七八年，左邻右舍从未闹过失窃之类的纠纷。燕子说那是因为我们家属院值班的人负责。
　　我们心不在焉坐在老式皮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就开始接吻，我边吻边向燕子身上挤，她就顺势倒在沙发上，原来趴着的感觉是这么舒服。我们相互看对方眼睛，她的眼睫很黑很长，我想用手去捻，老姐没结婚之前经常戴假睫毛。燕子使劲眨眼睛，让我手指捻不着，然后就笑着躲我。
　　玩了一会我们又开始吻，吻得我下面顶起有些胀痛，我就使出前一星期无师自通的左右互搏术，燕子像邦女郎一样默契地配合我每个步骤的行动，胸脯向上挺了挺，让我顺利拆开核武器自爆的引线。
　　这次她没有推开我，我又出奇顺利地拆开她外衣的纽扣，第一次来到世界上最美最令人着迷的地方。以前和燕子拥抱的时候我一直用胸膛去感受去幻想这个地方，但隔着衣服的感受非常不真切，而且更加增添了神秘，让我在无数的夜里仔细回味、幻想。从前除了在录像上看过以外，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冒失地闯到女孩这里，然后迷失在起起伏伏的山丘沟壑之间。张黎和我一张床睡了半年，那时候我过的是杨过的日子，从未想过去碰她一碰。

　　大学时候寝室每晚的卧谈会也听说过，跟室友到黑暗的录像厅也看过，但那些都太遥远。
　　刚开电脑游戏室的时候，旁边是一家录像带出租店，那中年老板两天就跟我混熟了，录像带和VCD随便看，当然包括他藏在暗格里面的花花绿绿的宝贝。没看的时候躁得慌，看多了又闷油。该死却是越看越有劲，天天跑来找我帮他拿免费碟子看。
　　有一天他跑过来悄悄对我说，昨晚他藏在衣柜一叠内衣里面的碟子不见了。
　　是不是你娃放失了手，记错了地方？我问。
　　他发誓说没有，昨晚拿回家就放进衣柜藏起了，以前从来都是藏那个地方。

　　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我问。
　　该死摇头又叹气，说肯定被老爸老妈发现没收了，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三人。
　　过了两天，该死又跑了找我，激动地说见鬼了见鬼了，骚碟子居然又出现在衣柜老地方了。
　　我和小军对视了半天，然后把眼泪都笑出来。小军边笑边问该死，你妈老汉没教育你？肯定是他们看了悄悄还给你的。
　　迷失的不止是我，燕子抬起芊芊手腕撩开我眼前的长发，捧着我消瘦的脸颊，像革命样板戏光荣牺牲前的女战士，艰难地仰起头想要告诉我什么。我习惯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双眼，我还能透过发丝望向外面的世界。燕子就这样像珍妮一样，闯进人猿泰山的森林，我们在惊讶中相逢，她牵着我的手说Close your eyes， Now forget what you see。然后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What do you feel？

　　Your heart。我将脸深深贴近她另一边雪白的胸脯上，躺着就看见了一颗桃红的樱桃在眼前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