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你跟别人睡……(绝口不提爱你)》
第34节

作者: 9月的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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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小军的手表快了几分,先到厕所,左等右等不见该死进来,焦急之下就把条子放在茅坑的角落,回自己考室了。该死后进厕所,在里面蹲呀等呀,蹲了半小时,边蹲边骂小军。
  走廊上的监考老师进厕所看了几次,该死赔着笑脸说,老师,我拉肚子。
  老师关切地问,拉肚子拉半小时了,要不要扶你去医务室吃点药?
  该死还在继续讲监考老师怎样发现他的破绽,我已经向后倒在花坛的泥土里,微睁的眼帘印象出一朵朵大的、小的、含苞未放的鲜花。每天都要经过花坛,我知道这是月季,为什么现在感觉它们就像红艳的玫瑰?风吹过,花瓣娇滴滴飘洒坠落,就像我刚才最后那杯洒落的桂花酒。
  泥土贴在我的脸颊,湿润润非常真实,暗香在我鼻子上空浮动,一切渐渐消失,我像急疲倦的婴儿动也不能动。
  该死讲了半天,发现我再没有一声回应,转过头来才看见我已经醉倒在花坛。
  我一直相信人有两套生命系统,一套是我们饮食起居、生老病痛的肉体系统;一套是无法捉摸、虚无飘渺的精神系统。

  精神系统寄居在肉体里面,你无法证明它的存在,但是它却无处不在。中医相术说的经脉、穴道,都属于精神系统,它组建了藏匿在我们身体中的三魂七魄。
  我醉得一塌糊涂,天昏地暗,但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发生的一切。该死换了几个姿势想抱起我,累得气喘吁吁。最后他精疲力竭不得不放弃这个救援方案,跑到楼上把我老爸老妈引下来,大家七手八脚把我放到该死的背上,背回家放在床上。
  我听见老妈在责备该死,你怎么灌他喝这么多酒?
  该死冤枉地说没有呀,是果果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我感到很冷,四肢有些痉挛,全身发抖。

  老妈用湿毛巾搭在我额头,一边抹眼睛水一边说,勇敢,你看果果这样子,用不用送他到医院去输点水?
  该死胸有成竹地吹嘘,孃孃你放心,没事。果果的酒量我清楚得很,多喂他喝点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以前我喝得比他还要惨,差点胃出血,还不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第二天照常上班。
  我虽然躺着无力动弹,还是狠狠热了该死一声。
  然后老妈一直追问为什么,该死慢慢回忆喝酒时候我流露的字语片言,得出结论因该是和燕子吵架引起的。
  老妈马上给燕子家打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吵了架,果果喝得人事不省。燕子在那边哇地哭了出来,说没有吵架,晚上分手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呀,我就说了一句冷静几天大家暂时不见面。老妈一直抹眼睛水,说果果醉得很难受,又不吐、又不说话,全身都在抽筋。

  或许等了十分钟,也许更久,我听到有人敲门,燕子风一般闯进来,哭着扑到床上呼唤我的名字,一声果还没呼完,就被眼泪和气管堵塞,喘了几次,另一个果才悲痛地唤出来。然后像失去了亲人的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哭得呼天抢地。
  我很想对她笑一笑,我后来对付她哭泣的法宝就是笑。但是我肉体系统已经瘫痪,任何指令对它都不起作用。精神这套系统肯定是在肉体系统无法作主的时候,才会苏醒,就像古书上电视上描述的灵魂出窍,它牢牢掌握着每个人的思想和行为。
  该死劝了一会,悄然离去。老妈和燕子说了很多话,准备了热腾腾的洗脸水和预备呕吐的大脚盆,也出去了。
  燕子一边哭,一边给我松解上衣,露出胸膛和小腹。那时候我还有八块腹肌,也可能只有六块,长期踢足球让我的身体很棒。她用热巾给我全身抹了一遍,我的灵魂坐起来悄悄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可惜灵魂只能感知,不会说话。
  热巾离开身体,瞬间感到凉飕飕,我看到自己四肢又开始痉挛,身体有节奏地发抖。

  燕子用被子捂住我,趴在我身上哭着说你别吓我,果果,你不要吓我。
  假如灵魂会落泪,那么此刻就会化作春雨滴在她耳边的发上;假如灵魂有魔力,我会像《Ghost》里的山姆那样移动一块硬币什么的,告诉燕子此刻我存在于她的身边。
  我很想抚摸她的长发,宝贝,对不起,今夜我不是故意喝醉,天还未亮我只是睡着而已,请不要再为我伤心。
  但是我的灵魂也慢慢疲倦,无力地听见燕子抽泣中的告白:果果,你快点醒来,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不乱发脾气,我要求你的每一句话,你都可以不听,只要你每天都好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果果,你醒来嘛,你睁眼看看,求求你睁眼看看嘛,我再也不要求你听我的话,你不要再喝酒了嘛。
  如果我没醉倒,我肯定会笑着骂她,哭什么呢,我还没死嘛!

  但是我真的醉了,眼角有泪悄悄渗出,意识愈加散乱。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她,那微微开合的眼缝里,天花板在无情地旋转,一个孤单的身影在晃动,我很想伸手去抓住,抓住……

日期:2009-10-27 21:17:45

  醉酒之后的男人,千姿百态。或疯或颠、亦哭带笑,都是真情流露。唯有一种如我,将万般难受深藏于心底,沉沉睡去,也不愿打搅他人。燕子说喝醉了那么辛苦,你干嘛总是喜欢喝?
  大学时候,老杨的高中女同学魏来,有一次请我们喝酒。血气方刚的年代,最擅长用酒精来燃烧青春,我和老杨喝光三瓶泸州老窖,在杜甫草堂外面的河沟吐得一塌糊涂。后来寝室其他室友才用三轮车把我俩拉回去。
  那一晚我和老杨头对头睡在下铺,魏来坐在中间哭了整夜。老杨喝醉了酒说胡话,有时突然坐起来说去拿菜刀,要砍伙食团打菜的师傅,说每顿给他舀青椒肉丝,那只手像帕金森综合症一样颤抖,眼看着本就不多的一根根肉丝掉回菜盆,央求和指责都没得作用;给女生舀肉丝,总是满满一大勺。欺人太甚!老杨借着酒劲几次想往食堂冲。

  那次我的灵魂没有苏醒,第二天才听室友说魏来照顾我和老杨整个通宵,天快亮才趴在我的枕边困了一会。所以后来每见到她,心里都甚觉愧疚,总觉得醉酒后让女人照顾,太失格了。
  燕子这一夜坐在床上,担心到天亮。
  我醒的时候,头痛得像带了个紧箍咒,这个咒起码有九十斤,使我仰起来又跌到。转过头就看到燕子,裹了一床小毯子,卷曲睡在我身边。
  她的睫毛很长,湿湿的还沁着泪珠,红润的嘴唇有着极美的曲线,自然的美让人怦怦心跳。宝玉经常闹起要吃丫鬟的胭脂,燕子不需要抹口红,那嫩嫩的唇纹已经让我激动不已。我又暗暗后悔,以前那么多次接吻,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的唇纹是如此迷人?
  哦,每次送她回家的楼下,黑灯瞎火,像以前乡下的知青一样偷偷摸摸,接吻的时候那还顾得上仔细看唇纹不唇纹哟。
  趁她熟睡,我想好好偷一个吻。
  程序还没执行,燕子就微微睁开双眼,慵懒地说声你醒啦,挣扎着坐起来,摸我的额头。
  我只说老实恳求说好医生,口渴。她趴下床倒来很大一盅温开水,我一口气吞了大半。
  燕子怜惜地说,看你下次还喝不喝这么多酒,头痛哈?痛死你。
  我露一个得意的笑,说晚上还得继续喝,你就可以每晚都不回家陪我。

  燕子眼泪又下来了,说你折磨我不是?故意喝醉了让我难过?还串通该死和你妈妈给我打电话,昨晚上我都差点哭死了,你却睡得憨痴憨痴的。
  说着就挽在我的脖子上,使劲抽泣。我搂住她的细腰,想解释些什么,说来说去两人都沉默了,就这样抱着轻轻摇晃。我闻到她淡淡的发香,忍不住深沉地哼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老歌就像经年的醇酒,洒满一地之后,浓郁得让人沉醉中不愿醒来。
  我陪燕子又睡到下午才起来,虽然晕沉沉,但并无大碍。
  晚上我们在街上漫步到十点,一路上我都在担心她回家如何向老妈交待昨夜没回家。
  进了楼梯口,我拉了一下燕子的手。这个吻我牵挂了一整天,今夜一定要小心把她的唇纹封印在我的唇齿之间,除我之外不允许有任何人开启。开启需要咒语,我死也不会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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