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自己来说北京的落后——从吃开始》
第3节

作者: 咕咚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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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年8月的一天,下午,在天安门广场地震棚守侯了近一个月的人们接到了通知,要求天安门广场内所有地震棚务必在下午5点以前拆除,人员撤离。
  人们没有抱怨。
  大人们都在上班,在那个关键时刻是不允许脱离工作岗位的,只有暑假中的孩子。
  一个小学四年级的男孩,先把床上的铺盖捆成卷儿,好在是夏天铺盖不是很多,然后挂在脖子上,然后抬起地上的一张单人床床板,立直,再转过身,把脊背和床板帖在一起,双手分别把住两边的床板边,他弯下腰,低下头,在往下弯腰,头再往下,直到脖子上吊铺盖的绳子与他的两腿平行,床板终于离开了地面。
  20多年后,这个孩子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估测了从那个要求拆除的地震棚到家里的距离,有1200米吧。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家走,他不能停下,他知道一旦停下来就不可能再把床板放在背上,他也不能丢下床板,丢下,以后每天晚上都得睡地上。他至今记得他当时心跳声,至今记得当时的呼吸声,至今记得默念眼前地砖的情景:“又过了10块砖,已经100块砖了…….等砖都走没了,就到家了……”。

  这是他经历的第一次广场清场,后来又经过两次。
  那次清场之后,他大病了一次,妈妈给他做了鸡蛋羹。从此他对自己有了自信,他认为不管受了多大的罪,遇到多大的难,一碗鸡蛋羹就可以挺过去。
  说76年的地震对北京人的影响深刻,还在于过去的北京人比较守规矩,不管这个规矩是不是很规矩,凡是规矩都遵守。地震后来不行了,过去很整洁的居民大院或杂居的四合院的地震棚没有按规矩拆除,逐步发展成私搭烂建的大杂院,成批的违章建筑大概从那时开始的,进而民风也在改变。
  我在这个环境里长大、生活着。
  早晨,阳光从东边照来,人们开始在院子里洗漱
  常老头(真名隐去)的大嗓门开始震动,对这屋里:“嘿!我先出去溜达一圈,嘿,听见没有,回来吃早饭。”直到屋里有了答应,更加放大了嗓门,以便让街坊邻居听见:“中午吃什么?吃黄花鱼怎么样?行不性呀,吃黄花鱼,我遛弯儿捎带买回来,给个话呀”
  老伴也大声回答:“怎么不行,你看着办吧。”
  “那好,就吃黄花鱼,这次多加点酱油啊。上次做的没什么味儿”
  常老头走了,其实他蔸儿里一分钱也没有,家里有半年没见到鱼腥了。
  常老头当时身边有6个孩子,老六和我是同学,老六直到21世纪初才知道他其实是老七,他还有一个大姐。
  的确常老头还有个大闺女,48年末和驻守丰台的一个国军连长混上了,还怀了孩子,这个连长是有妻子的人,常姑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常老头不要这个大闺女了。48年的冬天,常姑娘在家门外跪了一夜,北京特有的寒风扎到她骨头里,常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跪了一夜,是求得爸爸的原谅,还是来告别,不知道。从此常姑娘消失了,解放后重新登记户口确定的是“死亡”。

  常老头没有活到21世纪,常大姑娘却在21世纪初活着回来了,从台湾回来了,已经80岁了,已经是有孙子的人了,那个国军连长也死了。常大姑娘在北京最大的一家台资饭店请所有健在的亲戚吃饭。我这个同学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势,四五十人,常大姑娘是大姐,然后是弟弟妹妹,再后边是下代人了。在席上所有的晚辈均得到她给的见面礼,100美圆,宴席一直吃到下半夜。

  在这隆重的宴席之后,在所有亲戚看来,常大姑娘那半个世纪前的寒风下,一个大人一个胎儿,那一夜的长跪,显得是那么的不值当的了,一夜的长跪,半个世纪的死亡记录,没有抵挡得住这半个晚上的晚宴。
  常老头自然带不回来黄花鱼,大家还是照常吃着家常菜(黄花鱼不算家常了)。由于大家都有工作,北京人的早餐是草率的,午餐基本是将就,晚餐大家都很在意。
  住在大院的人们喜欢端着饭碗到院子里吃,街坊们边吃边聊。男人们说话多少有点荤,女人们在一边似乎并不关心,但耳朵总支棱着,听着老爷们儿们荤段子,不时嬉笑起来。
  各自的饭菜也反映各家的习惯,炒茄子丝,烧茄子可做不了,太废油;炒土豆丝,一定要放花椒,最好是有带点花椒籽的,嚼起来很香脆;肉丝炒芹菜,是很高档的了,肉丝千万别炒老了,可以挂点浆;菠菜豆腐,许多人说菠菜豆腐起什么化学反映,不能吃,可百姓们吃了一辈子了;…….
  那年我上初中了,那天,我吃的是鸡蛋炒洋葱,鸡蛋炒洋葱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一道家常菜
  人们的晚饭陆续吃完了,太阳从西边照过来,树影开始拉长了。孩子们出来玩儿了,在院子中央四个大点的姑娘开始每天的跳皮筋儿游戏,两人一组,继续昨天的进度,难度已经很大了,已经该是头顶二指了。
  所谓“头顶二指”,就是撑皮筋儿的一组将皮筋儿举过头顶,用两个指头挑着皮筋儿,两股皮筋儿只有两个手指宽。而跳皮筋儿的姑娘要将身体跃起,双脚从手指宽的皮筋儿间穿过,使一股皮筋儿踩在脚下,随后开始有节奏的跳动,这开始的一跳很关键,三次不成功就算失败,就要为那一组撑皮筋儿,这是她们不乐意的。

  一人高的皮筋儿,单凭一个人是怎么也踩不上来的,而且要双脚同时。所以,跳皮筋儿的一组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当架子,让跳的那个人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借力跃起。
  当架子的那个姐姐(比我大)梳两个粗粗的刷子(现在马尾辫是一个而且长,刷子是两个而且短),黑亮黑亮的(那时说谁是黄毛丫头是损人呢,大家都不喜欢黄头发,现在黄头发很时髦了)。衣服大概是前年买的,那时不可能年年买新衣裳,现在已显得很短了。为了使自己更高一点,让同伴能跃起的更高,她用力地收腹挺胸,双手叉腰,脚跟离地,更显出她那细细的腰,高高的胸,长长而笔直的腿。短小的上衣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短瘦的袖口掐着她那圆润的手腕;裤子显然也小了很多,黑色的丁字鞋前脚掌着地,白色的袜子,上边还露出了点小腿,白嫩而袜子勒的紧紧的。

  夕阳斜照过来,满院子的金黄色,她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在涂满金色的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曲线……
  那天晚上,我遗精了。
  后来院子里大孩子告送我,是吃鸡蛋炒洋葱的原因,并且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已经不是童男了
  我至今困惑,我的第一次真的是给个那半盘子鸡蛋炒洋葱了吗?
  “你过来睡不睡呀,今儿晚儿你行不行呀?”
  我暂时放下我的思考,淡淡地说:“今儿晚儿我想一个人睡。”
  老婆没说话,进卧房关上了门,我留在了客厅里。

日期:2007-9-20 14:47:37

  烤鸭在中国食品里的确属于很另类的东西,不好把他搁在任何菜系里,吃法是有点山东,可制作方法很不山东,而且鸭子也不是山东人民喜欢的食品
  至于烤制的方法(架在明火上的),北方经历过很多少数民族的洗礼,应该是早有普及。同时锅在古代很长时间还属于高科技产品,得来不容易,烤还是很方便的。
  烤鸭的方法是不是借鉴了烤面包的方法,烤面包什么时候传如中国的?我不清楚。
  但,烤全羊的方法和现在焖炉烤鸭的方法还是比较接近的,只是不是用炉子,而是在地上挖坑里
  烤全羊也称“烤整羊”,蒙古族传统食物,流行于内蒙古、新疆,是新疆最名贵的菜肴之一。烤全羊,蒙语称“昭木”。据史料记载,它是成吉思汗最喜爱吃的一道宫廷名菜,也是大元朝宫廷御宴“诈马宴”中不可缺的美食,其制作方法也一直由宫廷御厨及大都(今北京)的各亲王府内的厨师掌握。
  技术高超的厨师选用上好的两岁阿勒泰羯羊,宰杀剥皮,去头、蹄、内脏,用一头穿有大铁钉的木棍,将羊从头至尾穿上,羊脖子卡在铁钉上。再用蛋黄、盐水、姜黄、孜然粉、胡椒粉、上白面粉等调成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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