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个被误读的史事真相》
第31节

作者: 张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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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叔湘先生在《语文杂谈》中认为,张光晟说的“作”不是一般的“作为”,而是专指“作贼”、“作乱”。张光晟的话意思是,首先是不要作乱,如果已经作乱了,就要干到底。
  张光晟先是跟着朱泚作乱,后来又投降朝廷,作乱了但是没有干到底,结果是被朝廷处死。张光晟说“一不作,二不休”,实际是对自己投降朝廷的后悔。

“牛鬼蛇神”是几种怪物

  只要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牛鬼蛇神”的。可是要问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能说明白的却极少。
  当年,造反派批斗四个“走资派”,写了“牛”、“鬼”、“蛇”、“神”四个大字,一个人脖子上挂一块牌子。牌子一挂,下面大笑起来,挂“牛”的摇晃着脑袋,很得意的样子,脖子上有“神”的,更有些神气了。气得造反派赶紧扯下了牌子。事后,那个“牛”说:“我是牛,人民的老黄牛,我没有错误。”那个“神”说:“我是神,神全是好的。”这是故意曲解“牛鬼蛇神”的自我解嘲。

  “牛鬼蛇神”出自唐代杜牧《樊川集》中的《李贺集序》:“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在这里,“牛鬼蛇神”说的是两种东西:牛头的鬼与蛇身的神,比喻荒诞虚幻的事物。
  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牛鬼蛇神”却成了坏人的代名词,意思转变了,“牛鬼蛇神”成了四种东西。
  1957年3月12日,毛泽东有个《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其中说:“最近一个时期,有一些牛鬼蛇神被搬上舞台了。有些同志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很着急。我说,有一点也可以,过几十年,现在舞台上这样的牛鬼蛇神都没有了,想看也看不成了。我们要提倡正确的东西,反对错误的东西,但是不要害怕人们接触错误的东西。单靠行政命令的办法,禁止人接触不正常的现象,禁止人接触丑恶的现象,禁止人接触错误思想,禁止人看牛鬼蛇神,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当然我并不提倡发展牛鬼蛇神,我是说‘有一点也可以’。某些错误东西的存在是并不奇怪的,也是用不着害怕的,这可以使人们更好地学会同它作斗争。大风大浪也不可怕。人类社会就是从大风大浪中发展起来的。”在这里,“牛鬼蛇神”转化成了错误的文艺作品。

  后来,到了“文化大革命”,人们滥用“牛鬼蛇神”,将一切可以“横扫”的对象,都称为“牛鬼蛇神”。直到现在,“牛鬼蛇神”也恢复不回原来的意义了,已经没有人用它比喻荒诞虚幻了。

诗读“处”处,不可随便

  “处”有两个读音:一是读chǔ,意思是居住、置身在某地、安排;再一个是读chù。“处”读chù时,通释:地方,是表示方位的。可是在古代诗词中,“处”除了表示方位外,还可以表示时间,译为“时”。
  李白《秋浦歌》:“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何处”就是“何时”,自然是说:从什么时候有了白发,而绝不是说,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白发。
  李白《对酒忆贺监》:“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金龟换酒处”就是:金龟换酒时。
  韩愈《早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一年春好处”明显说的是时间,就是:一年春好时。
  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遥知的不可能是某山某地,而是时间。“登高处”应译为:登高的时候;不可译成:登高的地方。
  王湾《次北固山下》:“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乡书何处达”,不是“乡书”到达什么地方,而是说乡书什么时候能到达。

  五代牛希济《生查子》:“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处处怜芳草”意思是常常怜芳草,而不是到什么地方都怜芳草。
  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年年肠断处”就是年年断肠的时候。
  柳永《雨霖铃》:“留恋处,兰舟催发。”“留恋处”,就是难舍难分的时候。“处”就是“时候”,并不是“地方”。
  仅以上各例就说明,在古诗词中读chù的“处”,在多数情况下是表示位置的,但绝不可一概而论,有许多场合是表示时间的。现代汉语的“处处”就是“各个地方”,仅是表示方位的,所以,很容易以今解古。
  家喻户晓的孟浩然的《春晓》中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许多人以为处处闻啼鸟,就是听到到处是鸟叫声。其实,正确的解释应该是,时时听到鸟叫声。
  诗人“不觉晓”,是因为“夜来风雨声”干扰了睡眠。夜里没有睡好,想睡个早觉又没睡成的原因是“处处闻啼鸟”,鸟叫声使他没能好好睡个早觉。“闻啼鸟”是“闻”,是听到的。“花落知多少”,是诗人的推测,这说明诗人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并没有外出,甚至没有起床。这个时候,窗外的世界是通过听觉感知的,而不是通过视觉看到的。没有出门的人,只是靠“闻”,是很难分辨啼鸟是分布各处还是集中于一树的。因为诗人只是听到“啼鸟”时时不断,而不是知道“啼鸟”的分布情况,所以,“处处闻啼鸟”的“处处”,应该解释为“时时”,而不可解释成“到处”。“处处闻啼鸟”,实为鸟声不绝之意。

  急切想要欣赏春景的诗人,因为“夜”,因为“风雨”,而没能投入春之中。拂晓了,风雨停了,人却上来了困劲儿。是眯一阵儿,还是出去看春?诗人处于矛盾之中。
  “再睡一会儿吧”,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再躺一会儿吧”,叽叽喳喳……啼鸟用一阵一阵的春之声,撩拨着诗人,让他想到“花落知多少”,让他按捺不住。《春晓》写的是春对诗人的勾引,诗人禁不住春的诱惑,而不是看春、赏春。
  后来孟浩然肯定是出门了,肯定是投入春的怀中了,但是,诗已结束,那些全不写了。颂春的诗许许多多,多是对春的直接描绘,孟浩然则只写了听春、想春,于是就高了别人一头。若是将“处处闻啼鸟”依常人之解,释为“听到到处都是鸟叫声”,将只是听到的解释成了全面的听看结合,那就等于是让诗人进入了屋外的春天,那样就转回了通俗的窠臼,多了直白,失了含蓄。


“猫熊”变“熊猫”

  国宝熊猫是人人皆爱的动物。一种名为“九节狼”的浣熊科动物也叫熊猫,为了区别,将平时所说的熊猫叫大熊猫,管九节狼叫小熊猫。
  其实,熊猫本来是叫“猫熊”的,是人们错称为“熊猫”的。
  我国古代称熊猫为“貘”,《说文解字》:“貘似熊而黄黑色,出蜀中。”1869年,法国人戴维到四川省宝兴县考察,看到了这种西方人不曾见过的怪兽的皮,一时,引起了欧美博物界的轰动。经动物学家的研究,当时认为这是一种熊科动物(后来,另立熊猫为独立一科),而且外貌极像黑熊,又有些像猫,于是正式定名为“猫熊”。我国学术界也认可了“猫熊”这一名称。

  抗日战争期间,在重庆举办了一次动物标本展览,正式对公众展出了“猫熊”这种动物的标本。当时人们写汉字的顺序还都是从右到左。可是写“猫熊”时,却依了英文的书写顺序,从左到右了。结果,“猫熊”让观众念成了“熊猫”。这次展览,是熊猫首次在大众面前亮相,影响很大,“熊猫”之名也传播开了。
  其实,学术界一直是用“猫熊”的,比如《辞海》就以“大熊猫”为正条,在“大熊猫”条下做了详细解说,而在“猫熊”条中仅说“即大熊猫”,不作具体解释。
  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宣传媒体是“猫熊”、“熊猫”并用,平分秋色。自从熊猫成为国宝,走出国门后,它的地位日渐提高,人们习惯用“熊猫”,而“猫熊”渐渐湮没无闻。到现在,若有人叫出“猫熊”来,反而会叫人惊奇。

天下第一别字——冒

  天下第一别字,是哪一个?还真不是那些罕见的生僻字,也不是那些容易混淆的形近字,而是感冒的“冒”、冒险的“冒”、冒犯的“冒”。有些常用字就因为我们对它太“熟悉”了,而忽视它的写法,最常用的“冒”字,就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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