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重庆生活实录:脂粉地狱》
第41节作者:
雷坤强 日期:2009-12-19 23:10:13
27、
“秦风,你这个明显是霸王合同!”
周一陈永胜回话,对合同里“运输途中若有损坏,甲方有协助乙方向承运方索赔的义务,甲方概不承担损失”一条存有异议。我就跟他解释,说这是格式合同,历来就无平等说法,甲方总得占些优势,乙方虽然看不顺眼,但不影响双方利益。“陈哥大可放心,和我们合作的物流公司,在全国都有口碑。”陈永胜笑道:“老子就知你要叽歪,年底军区吃两百箱,你娃能不能搞定?”我点燃一支烟,说:“只要合同签订,我立马杀往贵州,督促冯锡山发货,确保万无一失。”话毕千叮万嘱,这份合同只签一半,余货另案处理。陈永胜连呼明白,正欲问他几时寄出合同,兆黛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秦总,哦不,老大,你跟朱福田闹啥了?”死妮子上气不接下气。
我乜斜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跟他能闹啥事?关系挺好的嘛,大家有目共睹,你呀你呀,别听信谗言。”兆黛丝一屁股坐下,薄唇轻轻一翻,说道:“刚才接到他电话,叫我少跟你接触,说你装深沉,耍阴招,心子比屁眼还黑……”我不忍耳闻,打断兆黛丝的话:“拣重要的讲!”兆黛丝娇气大发,说:“你凶啥子凶,未必给你透信,还做错了嗦。”我缓下语气,这妮子就说:“听朱福田的口气,他要整死你!往死里整!”
我气得拍案而起,旋即冷静下来,满肚子疑惑。兆黛丝曾是朱福田心腹,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现在咋帮倒忙了。当下暗作猜测,其一,朱福田串通兆黛丝,有意套我话锋;其二,兆黛丝天生墙头花,风往北吹,她往北开。顿了一顿,我不紧不慢地问:“他还和你说啥了?”死妮子摇头应道:“也没讲啥,他好像去万通卖啤酒,叫我过去跟他干。”我猛地掐灭烟头,嗤笑道:“寒冬腊月卖啤酒,他脑子有病!岂不是自讨苦吃?不过他既然邀请,肯定不会亏待你。”兆黛丝愣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是猪脑子,跟他?喝西北风!”话毕压低声音:“他这人心狠手辣,老大你得提放点。”然后开始汇报近期工作情况,主城区老客户,她一一作了回访,江北宋总,压货30件;渝中区赵总,压货50件。
“前天陪姐妹吃饭,认识一个做摩配的老板,每年都要给关系户送高档酒,这笔单绝对能拿下,听说茅台货紧,老大啊老大,都说女士优先,到时候先给我调货行不行?”我就知她有求于人,否则不会转身就把朱福田给卖了,当下暗暗阴笑,心想货紧是真,要是你下面也紧,上哪都有特权。女人干销售,优势与生俱来,脸蛋俏身材火、嘴巴撩行出位,样样都是杀手锏。上次朱福田摆销售经,说淫色是流通的润滑剂,给客户润滑润滑,裤链松一松,钱包就不紧了。男销售员不消说,不会卖只会买,隔三岔五寻刺激,狼性才能充分发挥, 否则就是乌龟王八蛋,缩头缩尾,晒沙滩等死,一辈子不成大器。
提及朱福田,这鸟人干过不少坏事,可谓丧尽天良。前年在贵州道真县,花5000玩仡佬族妹子,老枪挑嫩草,端的是狠毒。人家还15岁不到,含苞待放的未成年少女,若非死了双亲,家无经济来源,我想她也不会出卖初夜。我当时就想揍他,碍于没有绝门武器,否则这厮门牙不保,只好敞开嘴巴骂:“你个龟儿子禽兽,不怕别人切断小鸡鸡?不怕人家父母变厉鬼缠身?”当时的朱福田意犹未尽,狂笑着回击:“5000块对她们是啥概念?秦风你懂不懂?得喂一年的猪!睡一晚顶割一年草,摊谁谁不干啊。”
贫穷让人无奈,无奈过头信心沦丧,但我相信这是个案,朱福田以欺穷为乐,不遭天谴,也会遭地狱报应,早晚的,早晚而已。
那晚在爵驰结识的大汉,常用外号“扭脖子”,身怀数样绝活。一是酒量,三斤不倒,雅称“不倒翁”;二是胆量,杀人不眨眼,绰号“鬼见愁”;三是蛮力,天赋异禀,再加自幼习武,人称“大力士”。这厮20岁那年,扒火车上河南,在少林寺练金钟罩,脾气比鲁智深还暴,一次外出酒醉,被师傅拒之门外,将其揍得血肉横飞。我不信他如此厉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哥吹牛的吧?”扭脖子唰地亮出拳头,逼我跟他扳手力比试。第一回合让我一筹,他斜我压,我使出吃奶力气,几乎把整个身子压上去,他那根粗臂纹丝不动。第二回合我用两只手,卯足劲往下按,这厮“嗨”地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我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他死死地压在桌上,三寸厚的水晶玻璃,被震裂了数道口子。
又据表叔详细介绍,当年“扭脖子”受过窝囊气,托人找香港导演王晶,意欲参演警匪片,跑龙套、做替身都行,结果对方说他丑得没艺术,看看人家成奎安,丑是丑了点,一看就是狠角色。扭脖子盛怒之沿路乞讨,潜回重庆替人卖命,凭借一身武艺,渐成知名打手。这厮极少借助凶器,擅长扭人头脖子,惯常套上黑色套,双手端其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左轻轻一扭,咔嚓一声,人命应声呜呼。
表叔和杀人犯厮混,真为他捏一把汗,原来这几年,他就没干过正经事。上周表叔打来电话,说要整朱福田容易,我跟扭脖子是八拜之交,你多少给点费用,直接把他做了。
心头顿时一麻,我说一点小过节,犯不着要人家命,再则夺人生死大权,终究要受法律制裁。表叔冷笑半晌,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他让扭脖子出面,制造一个迷人陷阱,也即酒后斗殴假象,混乱中被人戳死云云。心想丨警丨察全是草包啊,搞嫌疑人排查,肯定先调查公司,察觉我俩有职位之争,自然沦为嫌犯。诚惶诚恐的生活,定是生不如死,迟疑良久,我问他有无其它方式,譬如威逼恐吓。表叔连连否认,说做事必须斩草除根,现在这社会谁怕谁?今天你整他,明天他搞你,大家都在暗处,防不胜防。念及心有牵挂,老爸卧病在床,老妈步履蹒跚,我真有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彻底完蛋。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思来想去,假使朱福田铁心报复,我就跟他和平解决。兆黛丝走后不久,我决定打电话给朱福田,约他好好谈谈,号码拨至一半,却又犹豫不决。拨通了咋说,为钱所逼?好事全是我干的?或者出钱免灾,朱哥您受屈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弟赔你损失,从此一笔勾销?这样摆明自寻死路,人心贪婪无妄,你越是怕他,他越得寸进尺。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怕他个鸟!
闷闷地抽了几支烟,我将申冬强叫到办公室,说最近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厮愣头愣脑,我就跟他挑明:“老朱知道真相了,扬言要报复我们。”申冬强当场气急,跳着脚说:“报复?亮他没那个胆!他敢弄老子,老子让他上西天。”我摆手叫他冷静,说:“你动动脑子行不行,武力能解决问题吗?这事最好的解决方式,是软处理!”“软处理?怎么个软法?”申冬强怒气未消,这小子出道不久,有的是冲动,有的是血气,但还欠缺长远考虑。
这种人我见得多,嘴巴子硬,JB子软,真要动刀动枪,吓得跟软蛋似的。大二那年夏夜,一群人在花园里纳凉,隔壁寝室一河南仔,喝完夜啤酒,兴致颇高,趁黑乱扔啤酒瓶,正好砸中我脚背,顿时血流如注。念在彼此相熟,这厮又是穷汉,我自掏腰包,花两百块缝了五针。河南仔感激涕零,说过了国庆节,一定把医药费赔上。转眼到年底,不见这厮有丝毫行动,托王海伟追债,这厮十分嚣张,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经过一番调查,原来这厮认了几名高年级男生当大哥,那批纨绔子弟我认识,成天饮酒作乐,常常借酒发疯。我气得肝都炸了,叫上文强等人,将其狠狠地教训一顿。这社会就是这样,什么大哥二哥,遇到强劲对手,情义抛脑后,明哲保全身,谁管你死他活。那次当作几名高年级男生的面,揍得河南仔跪地求饶,文强瞧不起软蛋,拣起一块砖头,气哼哼地说:“老子让你跪!”骂着骂着就要砸他,我赶忙出面制止,一番交涉才平息嚣端。
沉默良久,我给申冬强讲道理:“软不是妥协,而是避免正面交锋,落得两败俱伤。”这厮一脸疑惑,我就说:“赶紧查查他的家底,老母糟妻的住地,孩子上学的地点,全部弄清楚,老子自有办法。”一席话说得申冬强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妙妙妙!姜还是老的辣,我知道该咋办了。”心头顿感欣慰,当下吩咐:“宜早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