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城记之契丹天书——揭开北方强族契丹的消失之谜》
第17节作者:
北方忧客 阿瑟娅望着烛光下那颗圆润饱满的喉结,心中不免一颤。跳动的烛火依稀将她带回那个苦难的夜晚——那天,菊儿汗将所有掳掠来的奚女带到殿上,像分发战利品一样依次将她们划拨给各部将领。她本来是在耶律纨雄父子手上的,老将军虽然心狠手辣,但却对膝下的独子百般宠爱,当听说儿子想要个漂亮的女人做侍妾的时候,她便被理所当然地推了出来。直到现在她都搞不清楚,为何那一刻她的心里没有恐惧,反而对那张清秀俊美的脸产生了些许依恋。她当时想反正都是要沦为性的奴隶,那么遇上眼前这个英俊少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可她太美了,有时候美也是一种罪过。喝得大醉的菊儿汗在处置这件“战利品”时,动了所有男人都容易有的侧隐之心。于是她成了汗的女人。尽管后来的日子,她也偶尔会在宫帐中邂逅那张俊美的脸,可那时的他显然已经记不得她了。她不怪他。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作为“战利品”出现的。
阿瑟娅还在回忆,直到那片烛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她才突然回过神来。这时的她突然意识到,若大的“厅堂”里只剩下她和耶律青两个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阿瑟娅略带惶恐地说,“我的族人呢?”
耶律青缓缓地走到阿瑟娅跟前,轻声地道:“公主别怕,我已经让他们到外面构筑工事了,一会奚人会在侧面袭击契丹铁骑,你和我趁乱逃走。”
“你说什么?”阿瑟娅仍处在迷惑中,“你真的想帮我吗?你到底想把奚人怎样?”
耶律青皱着眉头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对吧?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你快跟我走!”
日期:2009-12-22 14:49:01
阿瑟娅被耶律青生硬地拉着跑到洞口的时候,看见奚人已经与谷底的契丹铁骑展开交战了,奚人利用古崖的陡峭与艰险,不断地将石块砸向谷底,眨眼功夫,谷底的契丹士兵就被打得人仰马翻了。
阿瑟娅想松开手问个究竟,但耶律青死死地抓着她的纤细的手,直到他们共同来到谷底碎石的背面,阿瑟娅才得以从那双大手中挣脱。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阿瑟娅冷冷地说道。
“好吧!”耶律青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告诉你,你还记得这个吧?”耶律青说话间从腰间掏出一只银手镯,那是典型的奚人的佩饰,而上面的图案则证明了那是只有公主和王后才可以拥有的物件。
阿瑟娅瞪大双眼,十分费解地看着耶律青。耶律青则继续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我亲手抓获的对吧?后来父亲要把你许配给我,但你的美貌却把菊儿汗给迷住了,于是你成了契丹王妃……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后来我发现了这个手镯,才知道你原来是奚人的公主,我想帮你做点什么,所以一直在试图找机会帮助你回国。”
“可是?”这一切都太戏剧化了,阿瑟娅一时有点转不过来,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曾经令自己倾心的男子不会说谎。“不是我不相信你,可你说你想帮助我回国,我现在已经回国了,你为何还要带兵来追杀我呢?”
“阿瑟娅,你听我解释。”耶律青握住阿瑟娅的手说,“我是汗的将士,我不可能与他为敌!”
阿瑟娅叹了口气声,道:“就算是这样,那我问你,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带你走!”
“去哪?”
“不知道!”
“不回契丹了吗?”
“不……”
日期:2009-12-22 15:04:22
就在两人在碎石背后纠结地对着话的时候,一双马蹄踏了过来,耶律青用身体护住阿瑟娅,同时将手中那把金刀擎起。
放马过来的正是之前与耶律青对话的那名将士,只见他面目狰狞地道:“菊儿汗果然料事如神,他早猜到你会有背叛的一天,所以派我暗中监视着你。”
耶律青没有反驳,挥起金刀便与那人厮杀了起来。此时,崖洞里的奚人也已经全副武装,从山腰处冲了下来,一场血战就这样展开了。
期间,奚人无数次地劝阿瑟娅离开,但她就是不肯,她说:“要走我们我一起走!”
奚人心里明白,阿瑟娅所指的“我们”也包括那个叫耶律青的年轻男子。然而契丹人哪肯放过他们,耶律青刚从前面突围出来,又在后面与敌人杀得难舍难分。
这样杀了一天一夜。
日期:2009-12-22 16:01:26
尽管身材矮小、兵器迟钝的奚人面对的是人高马大、装备精良的契丹铁骑,但他们丝毫没有退缩,他们在耶律青这个“契丹叛徒”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敌人的进攻。
到了第二天午后,山里又下起了雨,雨水夹杂着血水在山谷里淙淙地流淌,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奚人多半已战死沙场,仍在喘气的已不过百人;契丹铁骑也损伤了大半,剩下的大都已没有力气再战,于是耶律青瞄准时机,趁对方不备,用弓箭射死了对方的头目。失去指挥的契丹士兵阵脚大乱,耶律青果断地带人冲进敌人阵营,又是一阵厮杀。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耶律青身边已尽是死尸。就在他双膝跪地,想要歇一口气的时候,一阵沙沙的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转身一看,一把刀朝他飞了过来。
日期:2009-12-23 09:28:59
耶律青死了。
他是被阿瑟娅的族人杀死的。
奚人无法相信契丹人会真心想帮助他们。
这一切对阿瑟娅的打击是巨大的。与耶律青之间,还有好多话要说,或者,有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那个人就已经不在了。她想责骂奚人,可是却没有理由,因为她知道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无法面对眼前残忍的现实。最后,阿瑟娅做了一个令所有族人都大为震惊的决定——回契丹去。
阿瑟娅说她回契丹是因为有两件事要做,一件是将耶律青的尸骨送回西方,另一件是要重新回到菊儿汗身边,并肆机杀掉他,为死去的族人(包括耶律青)报仇血恨。
阿瑟娅的这一决定遭到了所有族人的反对:
“公主,你不能回去,你背叛过菊儿汗,他们不可能放过你!”
“是啊,现在耶律青也死了,耶律纨雄那厮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阿瑟娅的心已然化作顽石一块,任凭族人怎么劝说,她都无法听得进去。她的态度极其坚定:“我一定要回去!何况,如果我不回去,他们迟早也会找到这来的,到时候又将是一场杀戮,我们的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奚人灭亡!”
“没关系,公主,我们可以再迁到别的地方去,奚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去意已决,你们不要再说了!”阿瑟娅最后决策道,“我回到黑契丹以后,会想办法让菊儿汗赦免奚人。”
“可是如果失败,你会死的!”
“听天由命吧!”阿瑟娅面朝西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愿长生天保佑!”
日期:2009-12-23 09:46:03
阿瑟娅再次踏上曾经令她生不如死的茫茫戈壁,心中不免有些对现实的鄙夷,不过此刻的她显得比以往更加淡定了。一个人如果心底里只有仇恨,那么他也就无所畏惧了。
当阿瑟娅面无表情地出现在菊儿汗的宫帐前的时候,整个契丹朝野都被搅乱了,一些契丹将士高喊着“处死她”、“消灭奚人”、“让他们付出代价”等口号抒发着他们的愤怒与不满。而正承受着丧子之痛的护国大将军耶律纨雄更加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杀气凛然地抽出佩剑,冲向阿瑟娅。
阿瑟娅始终没有动。
菊儿汗到底是个英雄之汗,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坐在殿中,既不呵斥,也不发令,待底下人把话说尽了,只能眼巴巴地盯着他,等待他下命令的时候,他才缓缓地从榻上站起来。
众人摒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菊儿汗走向阿瑟娅。
“为何叛我?”菊儿汗突然厉声问道。
阿瑟娅受到惊吓向后退了一步,道:“奚女没有背叛汗,只是想念她的族人。”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日期:2009-12-23 10:07:29
菊儿汗又道:“那耶律青的死是怎么回事?”
阿瑟娅眨了眨眼道:“汗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此刻,殿下又响起将士们的呼声:“杀了她,杀了她……”
菊儿汗举手示意安静,接着死死地盯着阿瑟娅的眼睛,道:“我要你自己说,你和耶律青到底有没有私情?”
“没有。”阿瑟娅干脆利落地答道,“是他一直垂涎我的美貌,想要带着我私奔,我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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